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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

5小时前
1/ 家 提起“家”这个词语,我们应该如何诠释和定义呢?就我而言,父母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大学毕业后,我曾回乡定居8年,在边城的出版社任职。后来静极思动,毅然在2000年北上都城谋生,一转眼已经在异乡定居24年,把异乡栖成了第二家乡。早年忙于工作,最可怕的高峰期甚至试过48小时连续赶工的地狱式煎熬;工余除了阅读和创作,也不时参加好些文学活动,因此在那段时期回家乡的次数和天数都挺少,家中两老虽然有所期盼,但是他们对我总有过多的包容和体恤,在我面前一直是只字不提,然而自己心知肚明,难免心生身为人子却尽孝不足的歉疚。近年来年迈的双亲逐渐体衰多病痛,自己才后知后觉地减少参与活动,抽出更多时间归乡陪伴他们。新的一年,我也打算不时请假回家探望两老,不让自己的歉疚感持续积累成山成林,不想留下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遗憾。 2/ 剪 岁月是一把剪刀,把我们的时间越剪越短;回忆,却越剪越长。头发剪短了,会重新长回来,光阴流逝了,却是永远不回归,只留给我们零碎的记忆和浓谈不一的回味,也许是苦中回甘的茶,也许是醇厚辛辣的酒。正如童年和青少年的一些美好或伤痛的经历,以及那时候读过的好些漫画和小人书留给我的联想和感触。 因为从小爱看漫画,爱屋及乌,这些年来陆续收集一些漫画角色的模型。结果是,剪不断,理还乱的,除了乡愁,还有家中四处散置的模型:卡巴1号和超兽化兵杰多伫立在CD架和壁橱上互相瞪眼,蓄势待发;挺立的钢铁侠和蹲下的死神龙柯困在书房多年了;凌波丽和明白香还静静躺在零号机和二号机的插入栓一一不,是印上福音战士图像的纸盒里;阿童木在电脑桌上罚站,幸好有自由高达与他作伴;鸣人和九只尾兽被封印在塑料袋里;至于东张西望的孙行者,就守在电视机旁为我镇邪除妖…… 新的一年,我要剪去办事拖延的老毛病,上网买个置放模型的专用柜子,好好安顿流离失所的这些漫画英雄和主角才是。 3/ 成 2024年在都城与家乡两地奔波和忙碌中过去,回首这一年,多少积累了一些成果,聊堪欣慰。 除了继续担任第七届深耕文学创作课程新诗班的导师,今年也因机缘巧合,主编了两本新诗合集,即《新马文学高铁之新诗》(与新加坡诗人林得楠合编,马方的另外两位编委是吕育陶和方路)和《我在英国买了一瓶万里望生抽:校园朗诵诗集》(与林健文和谢增英合编)。编书虽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编选的过程中得以认识一些新作者,读到不少往日不曾接触的诗作,倒是珍贵的收获。 比较有意思的是,今年因受邀而重执束之高阁多年的散文笔,写了一篇以客家擂茶为主题的散文〈雷声隐隐的绿湖〉,发表在《香港文学》杂志,自此唤醒内心深处沉睡多年的散文魂,陆续借“以线串珠”的笔法写出几篇作品,回忆往昔,刻记岁月的点滴痕迹。 在诗创作方面,比较好玩的是参与了在新纪元大学学院举办的诗歌朗诵交流会,因主办方所布置的“功课”(怎么又是“逼上梁山”?),自己写下生平第一首客语童诗〈落大水〉(意即“下大雨”),开启了新的创作方向和领域。在新的一年,期许自己陆续写出更多客语童诗和新诗,为本地的方言文学做出一丁点贡献。 此外,近10年虽然陆续创作和发表一些新诗,然而却不曾交出超过100行的作品。挑战长诗是心中多年的夙愿,在2024年,总算是交出第一张成绩单:完成长诗〈天光耀眼〉的初稿。这篇一百七十余行的作品早在2021年启笔,断断续续地写了整整3年,终于在去年年尾初步成形,值得记上一笔。 4/ 除 福楼拜曾说过,如果一个人足够认真地读上10本书,他就能成为圣人。我真的挺不幸竟然在近日才读到他这番醍醐灌顶的醒世明言,没能早日逃离筑书自囚的困境。 “买书如山倒,读书如抽丝”,近几年我不幸被损友传染,养成了经常上网买书的坏习惯(淘宝和有店是两大罪魁祸首,有诗为证:初遇淘宝误半生,再遇有店误今生),蜗居小小竟然书满为患,饭厅、客厅、卧房、书房、走廊,处处都堆叠一本本重沉沉的罪恶感,毕竟买书可以光速,读书充其量只有龟速,不得不日日承受众书自四面八方向我狠狠射来的幽怨目光。心中暗自嘀咕, 新的一年必须得戒除随性买书的恶习。 除了拜损友所赐和习惯使然,自己多少也受到一番话的影响,因而沦落至遭书围攻的窘境,那就在这新的一年,把这番话从我脑海中删除,但愿能自此重获新生:收藏好书是一件“过瘾”的事,也能令你快乐,至于有没有时间阅读这个问题,管它的!
3天前
17岁那年的粉花尚未盛开。 下课时,通往校内图书馆的那段路程,咀嚼着Gardenia现已绝版了的草莓味面包,我喜欢驻足在那四楼的走廊仰望那蔚蓝的天空,感受着微风吹拂着我那稚嫩的脸庞,远景偶尔还会出现漫天飘落的小粉花。 我喜欢中文,却说不出具体原因,总感觉心中有把声音指引着我,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当SPM成绩放榜时,紧张扫视着那张薄薄的白纸:生物A+、化学A+、物理A-……中文A+!我说上中六后,要弃理从文,因为这才能和马来亚大学中文系愈发靠近,据说理科比较难被中文系录取。 “你理科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要选文科?很可惜欸。” “我也不知道,”苦笑。 我喜欢粉色的花朵,尤其是樱花,或许因为它和桃花、梅花也长得颇为相像。主观认为,花就是“华”,而华文就该是充满浪漫色彩的粉色。 国语、历史、商业学……中六的我没选修华文,因为上的是国民中学,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短暂的离别只为日后更好的重逢。每年翻阅重看桐华的《步步惊心》,那是我的最爱,无形中也学会了许多古诗词。 短暂的一年半,以“文科最佳学生奖”和CGPA4.00为STPM生涯画上圆满的句点。填写UPU时: “我建议你把商科的选项放在上面,中文或媒体的选项放到下面。” “不,我的理想科系就是中文系。” 年轻时格外热血,仍记得在面试与笔试博特拉大学中文小组时曾提过:“华文是我从小最爱的科目;华文不但是一种科目,更是我们的母语……我已下定决心要与华文常相伴,我爱中文!” 那是一种没有理由的“爱”。 2020年8月18日,我如愿被马大中文系录取了,但因疫情的缘由延迟了一年返校。许是线上的孤援无助,打破了我对“中文”固有的看法,原来它不仅仅是一种语言,还涵盖文学与社会。 仅仅是“文学是什么?”这个问题就困扰了我许久。 文学是杂草。那杂草又是什么呢? 中学时期每周稀有的华文课只着重如何应对SPM:作文、概述、古文和名句精华,使我对它的全面认知水平低、眼界难免较为狭隘。 但无可否认,我爱文学,因为“爱”,才会想要费心思地了解它,尽管它让我感到很陌生。毕竟对于我而言,语言科更能让我快速了解吸收,如:现代汉语、古代汉语和音韵学——帮滂并明、非敷奉微、端透定泥…… 本科论文我选择《闺阁女子丈夫气:李清照的创作特质》,种种质疑声不断回响: “古代文学早被研究透了,你认为能有什么创新比得过前辈学者们吗?” 我想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回望中文。 每一类文学都不该被随意定义或以利益价值来衡量,它们都具有独特的时代意义。 我固执己见地继续研究,因为我喜欢古诗词,因为我对这位“千古第一才女”感到好奇。她似乎很喜欢梅花,46首词中就有18处提及,以梅花喻己,描绘自我理想人格,从“青梅”到“残梅”诉说自己逐渐凋零的生命。 实习时期,我在一间以华文为媒介语言的公司工作,主要负责范围是书写影片文案、活动新闻稿、专题报导和校对编辑杂志。又一次刷新我对华文的看法。原来媒体语言和论文语言是不同的,它必须能吸引读者的目光。秉着对中文书写的热忱,我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网研究,让自己能在短时间内上手。 由于通勤距离,早上7时前就得出门;晚上7时后才能回到住宿,其余的时间都宛如小兽物般被困在办公室。那时的我几乎看不见太阳,每天看见的都是那粉蓝色的天空,也没精力注意沿途走过的小粉花究竟有没有盛开。 我想学习华文文学创作。忆起大二创作课时: “散文是什么?”我问。 “散文就是散文啊。” 在我的成长中周遭缺乏了文学的养分,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散文”,写了一篇〈九重葛〉,纪念陪伴了我十多年之久的往生爱犬。得到的评语是,感情十分真挚触动人心,唯一可惜的是创作技巧掌握得不够熟练。 华文不该只能被商业化 我报读《深耕》散文班和小说班,内向的我虽常充当小透明,实则仍让我获益良多。我开始投稿副刊、参加文创比赛。不管成绩结果如何都欣然接受,我坚信—— 每一份文创作品都是作者的“孩子”,在“父母”眼中,“孩子”永远都是闪耀的。 最初的梦想是当一名华文编辑或作者,但现实往往事与愿违。热爱自由的我爱上了远程办公的模式。出于对生计的考量,我接受了外企公司的录取,开启跨领域的工作,每日的交流沟通、书写报告都是英文,心里难免产生了落差感,莫名的心酸感涌上心头。 在外企工作就像喜欢国外的樱花,似桃花却不是桃花,有梅花的影迹却始终宛宛类卿。 若有机缘的话,我一定会再踏回华文工作圈子。我喜欢华文,希望能一直写下去,无论是什么类型的文章。 “你想要到中国深造中文,对你未来的职业生涯有帮助吗?你敢赌吗?” “现今的文案撰写都偏向广告KOL的,你的文风应该很难找到合适的吧?” 我理想化地认为,华文不应该只能被商业化,它应保留乌托邦的美好幻想,追寻现实与理想的平衡。 我享受的是它带给我的沉静、沉淀、沉思,使我对世界有了多层面的思考,探讨和领悟了人性的种种课题。 爱华文,爱中文,那是一种沉默难言却坚定持久的爱。 毕业之际,我用粉色汉服与云肩搭配学士袍,再戴上一顶粉色系的簪花帽,和那文学院的粉色垂布绝配极了。 我想,那朵粉花定会悄悄盛开的。
1星期前
今天上午在脸书上惊悉新加坡前辈作家怀鹰(李承璋)已于2024年11月26日清晨安详去世,享年74岁。 在上世纪60年代末期,我和仍在南大修读数学系的田土(陈振汉,已故)因喜欢写作,三不五时投稿到各报刊杂志,如《星洲日报·青年园地》《南洋商报·青年文艺》及当时的新加坡刊物如《建设》《笔端》《青年文艺》等。 有一天,田土对我说,有一位《青年文艺》杂志编辑李成章(当时的名字)想从新加坡进来,到我们居住的小镇K城找我们。 到约定的当天,在车站看到有两位年轻人从巴士上下来。我和田土互相交换一下眼神,应该是他们吧? 果不其然,他们走到我们面前自我介绍,并问我们是不是红桦和田土?因到了午餐时间,我们很快熟络地到我家附近的面档“捞半餐”先解决肚子的问题。 李承璋的个子和我们一样高,看起来比我年轻,后来我悄悄问他,果然比我小3岁。另一位因日子比较久远,忘了是谁,可能是崇汉吧?个子比较瘦削比较高。因为有共同的话题,我们言谈甚欢,后来我们带他们去小镇和新村逛逛,并介绍两个同学朱也山和张志权给他们认识。 一直到了傍晚,他们才尽兴告别回新加坡,临走时承璋还说如果下次来,要我们安排去26哩的加拉巴沙威跑跑,因听说那里有很多种菜人家,他想体验生活,充实自己。 之后我和田土常到新加坡去交流,拜访承璋在组屋底层的住家(忘了是在什么地区),也曾去大巴窑,红山、杨厝港等地聚会学习,从而认识一些有共同爱好,共同兴趣,以写作为使命的如高水明、崇汉、吴登等热爱文艺的青年。 稍后的几年,我因被当局限制居住在小镇,不可离开住家方圆20里的范围,有一段时间不再踏入新加坡。当时还没有手机互联网可以像现在这样方便,因此渐渐地比较少联系了。 遇到不平事一定会直说 在1971年及1972年,新加坡万里文化企业公司出版了我的两本书:新诗集《幸福在哪儿?》和短篇小说集《盼望》。有一天,在新加坡工作的大哥从新加坡回来时递给我一份当地的报纸副刊,告诉我,有一位作者(已忘记大名)洋洋洒洒用了整版篇幅批评拙作小说的不足和各种不恰当及错误的写法。 后来我私询承璋关于这件事,他说他也有注意到,但他不赞同该作者的看法。他还鼓励我继续创作、继续加油、继续努力。要我不断地鞭策自己,更不要颓丧、不要放弃写作。我很感激他,在我失落的时候为我指点迷津,感觉他像一盏明灯为我照亮前进的道路和方向。 后来有朋友告诉我,吉隆坡的前辈作家陈雪风也曾在《南洋商报》副刊发表鸿文替我辩解,可惜我找不到他的原文。 光阴荏苒,经过好一段日子之后,有一次在新广连续剧的片末,快速向上流动的字幕上,赫然发现有他的名字,才知道他已经当上编剧了。偶尔还在某某剧中看见他的身影:匆匆忙忙地走入电梯、走在路上、在巴士站上等车……原来他还是茄哩啡( carry film)客串扮演路人甲、路人乙呢! 很快的来到这个科技发达,可以快速又方便在互联网传送讯息的时代。他和朋友创设了“四海,文学雅会”网站。他的作品通过脸书、微信迅速广泛地被传播传递,我也从而知道更多有关他的消息:他坚持写作,勤于写作,几十年来如一日,从不言放弃,也乐于提携和指点教导后进,受到广大读者的尊敬和爱戴,都尊称他为老师、前辈。他的惊人毅力和创作力也让他成为名副其实的著作等身的作家:出版了39部大作,在国内外共获得28个文学奖项。他在新传媒服务了14年,也曾任联合早报电子报编辑。 新加坡诗人语凡说, 怀鹰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刚正不阿,有话直说,遇到不平事一定会抒发感情。 半年前蒙怀鹰讬文友宋铭给我送来一部洋洋洒洒长几十万字的长篇小说《长夜》,让我欣喜万分,爱不释手。 得悉他逝世的噩耗,如今抚摸这本他费尽心思(历经前后约47年修改才定稿1973-2020)完成的巨着,回想五十多年以来和他的交往,不胜唏嘘感慨! 附上怀鹰〈遗诗〉(只录前段和后段)—— 我带了两袖清风来 在辽阔的天空驰骋 我已启程了 你会在繁花盛开的彼岸 等我吗?
2星期前
“这个文创艺术展是你们当初想的那样吗?” 当我问了这个问题后,学生开始一边回想最初的构想,一边说,哪一个展区是当初想的那样,哪一个展区又和之前想的有点出入时,我看到他们嘴角的微笑,还有眼里的光,这才是作为负责老师的我验收成果的时刻。 这是为期两周展览后的检讨会议,学生轮流说出他们发现的问题及可以改进的地方。整个活动确实有很多缺失,毕竟这是没有前人经验为基础的一次新尝试。去年年末,学生向我提出要办展览,来推广两年一次的校内文学奖时,我很是惊讶,因为没有人要求他们做这件事,而他们“想”到了!于是,我们三位老师决定就让他们玩一玩,比起相信活动的可行性,我们更相信学生,也珍惜这一个由多位十几岁少年共同编织的梦。 展览开幕前的早上,我一人先到主展区检查。目光所及是一个个装在透明蛋糕塑料盒里的黏土模型,它们被鱼线一一地悬挂在展区内。我打开藏在塑料盒旁的暖黄氛围灯的开关,细读吊挂在透明盒下历届得奖作品文段,再看学生用黏土亲手捏出的文章里描绘的场景模型,此时的我仿佛看见一个个学生借由书写创造的世界漂浮在这小小空间中。当下我头皮发麻,感受到一股因创作而发散出来的力量,这股力量极具生命力,化作星光,闪闪发亮地流转在主展区,此时我那悬挂心头多月的大石也找到安放之处了。 展览筹备的过程中,学生常常提出新点子,我不断修正策展方向,拉他们回正轨,让他们再想想是否符合展览目的。他们也愿意听从意见,然而我也渐渐意识到学生想呈现的远远大于我所预料的。我常常问学生:“我们做得出来吗?”每一次学生都用极其自信的眼神和我说:“可以的,老师。”这段师生关系中,我成了那个需要被安抚的人,而我也开始思索自己的角色定位。后来,我成为一个陪伴者,陪着学生去落实想法,也因此我们最终有了主展区以外的活动,包括了改编之前得奖作品的光影戏、诗歌剪影的墙以及吸引人流的拍照区等。 看见学生一步步蜕变 展览的前几天,老师一起陪学生布展,我们也帮不上什么,便合力摆好学生用旧纸皮制作的大型开幕装置。在更早之前,当学生拿着计划书,和我讲解设计概念时,我也问了学生同样一句话:“我们做得出来吗?”而眼前的开幕装置就如学生计划书画的那样,他们当初和我说的巧妙机关也真的可行。当我们老师打开强灯,光线照射在装置上的展览名字“飞光织影”时,我们什么话都没说,但我知道灯亮起的那刻,一股暖流穿透我们内心。 我们是在线上与这批学生相识的,那时还是疫情肆虐必须居家学习的日子。从线上回归校园生活后,我们看见学生一步步蜕变。即便这次文创艺术展尚不完美,但是我希望日后学生回想这次经验时,想到的是曾经勇敢落实梦想的自己以及那坚定无惧的内心。检讨会议上,他们眼里的光就像一颗颗经历高压条件下打磨而成的钻石,那一丝丝光辉,纯然又澄澈,让我无法不撷入我的教学背囊里,伴我再走更遥远的一段路。
3星期前
漆黑深邃的夜空凝视着在书桌上写作的我,被澎湃的灵感驱动着的双手码下一行行恶臭的文字,由英文转换为中文的78个拼音符号在不久后又再被简单的“backspace”键在两秒内谋杀掉。一个苍白如常的夜晚,我对写作的本质再次产生了质疑。从小学开始让我们必须写得多,用多个成语增色,夸张的修辞点缀;到大学让我们必须写得精简,作文学切忌引经据典,需要真实且不做作,最好能将自己剖析得赤裸,但提交作业后又再把我们置入到一个被定义的空间中创作出老师眼中“符合‘不被定义’定义”中“不被定义”的文学作品,这让五彩斑斓的文学创作在纯白象牙塔里变得十分滑稽。 “散文的类型繁杂,不仅限于抒情,但希望你们都写抒情”,这是散文教学与比赛中的弊病,热爱散文写作的人应该都喜欢着散文的自由和散漫,我想并非所有人都以书写一篇散文为目的而写散文;反而是畅怀创作出一篇文章后,最后才会因无法被定义才概括为“散文”。我常幻想出一个不羁的艺术家,他或许是我的倒影,我倒希望能是他,他的洒脱帮我解决了很多拧巴的思绪。他教我自由,我说他不懂这个复杂的成人社会,不明白种种社会契约和规矩,他又蹙着眉骂我不懂自由。我懂自由,我的文章可以是散文、杂文、A文、Z文,什么文都行,我喜欢就行,读者不喜欢也行,纵然这是 “文学性”不足的文章,这篇文章也一样;但被问到自己的文章何须读者的喜欢才能成就,我就又不懂自由了。 一通思辨后得出,“我唯一所知是我一无所知”,一位大哲学家是这样说的。 或许创作新秀都有个怪病(反正我是有的),经过一番阅读与熏陶后,眼里总会盯着“文学性”来琢磨——“漆黑深邃的夜空凝视着在书桌上写作的我,被澎湃的灵感驱动着的双手码下一行行恶臭的文字”就是一段所谓的“文学性文字”,可能不够好,但为的也是欺骗读者的视觉与脑袋。我能以尖酸刻薄的批评扯开我文字的布景,让这整篇文章达到了难以启齿的混乱,这或许是我觉得我可能懂“文学评论”,而不会懂“文学”的原因。 我的经历是浅薄的,浅薄到需要极力观察身边的所有事情,才能让自己的眼眸带有一丝丝深沉,而不至于透露出本就属于我的稚气。一次出游时,朋友曾问我最讨厌玩什么游戏,我答道“真心话大冒险”,让当时我们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现场一片死寂。我没有故事,惨痛的经历、旅行的事迹、尴尬可笑的场面、家庭的特别故事,我统统都没有,或是想不起来。“普通也好”,大家都这样安慰我。我没必要被安慰,在受过苦难的众人中我是幸福的。我在几位朋友的眼眸中读出他们眼中的我是“无知”的。我自知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和前半生应该感恩,但似乎除了感恩,我已经禁止怀揣其他情感了。往后谈论起家庭的前提必须是以“我有个幸福的家庭”开始,“不过”为衔接,“但话虽如此”为结尾。这也让我不太喜欢谈论自己的人生经历,多是将精力留给身边的人事物。 有位老师曾建议我写小说。那是在电车车站前的对话,他不比我大几岁,但已经是个文坛新星了。“我的经历也很浅薄”,他这样苦笑道,但我的浅薄倒不是他能想像的。我的家境纵然清寒但未曾使我的人生有一丝苦楚,家人温暖的爱意自小就覆盖了我记忆中的每一个角落,但他们所承受的越多、我所得到的爱越多,从过去到现在的我就会变得越来越浅薄,对比同龄人就会越显稚气。从经历中的浅薄又移植到心理浅薄,听着好友们分享的苦难与经历的我,甚至从钦佩中榨出一些羡慕,他们的成熟虽有代价,但也让他们站在更高处看到了更蔚蓝的天空。我则还像那只青蛙一样仰视着他们。 人的一生有3次死亡 而这些种种烦人的思绪与幼稚的想法又是何其的浅薄。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和他诉说我简单且普通的一生,如何给我带来创作路上无聊沉闷的苦恼。于是所有的所有还是归纳为“谢谢老师”以及电车门关闭的提醒声作结。 所以我认为至少在对“浅薄”的认知上,老师的确是更加浅薄的。 小说需要预设好故事的框架、世界观、起承转合、人物设定等等,这种种都让现在的我感到钻至内心的头疼。“预设”一词本身就很不自由。或许从小就生于安全温暖的牧场的牛犊总会向往栅栏外浪漫的自由,从小就在写规范的作文就会使人长大后不想再规范下去,尤其是散文。但散文讲究的至少是一种“感受”,我大抵是不懂感受,或者说是不懂如何总结一个故事。感受总是在听完一件事后总结出来的,我却认为什么都是没完的,或许又是浅薄带来的病。 忽然想起外婆的葬礼,那年我十五六岁,外婆和我的关系很好。但那几天我都没哭,倒是和同样年纪的亲戚玩了起来。葬礼结束后,我妈情绪涌上心头,便把我痛骂了一遍,从在门口指着鼻子问我是不是冷血,到走进我房间说我在葬礼一点忙也没帮上,数天的抑郁在我面前倾泄,然后抱着我哭喊。她失力,身上的重量把我压得跟她一起跪了下来,或许也是被“冷血的不孝子”给压下来的。而在当时,我对自己也是不理解的。经过了两夜的失眠才换来了这件事的答案——我不认为外婆死去了,人的一生有3次死亡,第1次是断气的那一刻,从生物上的死亡;第2次是举行葬礼的时候,那是社会上的死亡, 第3次是这世界最后一个记得她的人死亡,这一刻将是完完全全的死亡。这不代表当时的我不伤心,但当时的外婆已经老人痴呆了,或许生物上的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我是不舍,死亡也是无可避免的,但我能保证让她以记忆的状态活着很久很久。我外婆的生命的确还没完。既然死亡都如此难“完”,我们生命中又有什么能够叫做“完了”呢? 交错缠绕的思绪注定了这晚又会是个不眠之夜,对于乐于幻想的我来说也能是个可以尽情狂欢的夜晚。我的浅薄、自由与创作在什么时候会被画上休止符并非是自己所能控制的,转念一想,因为持续开放着未来的无限可能,我的浅薄、自由与创作才能任由我无限的幻想和思绪继续游荡在过去与未来之中。在公园里,小孩从来不会先阅读使用说明才去玩滑梯和秋千,在人生里则更不需要被社会的定义而规范自己的玩法。自然的,在写作上也不需要。 在我世界中唯一被定义为死亡与终了的,只有称为“昨天”的夜晚,随着第一道暖光渗入窗帘缝隙而宣告死亡的那个夜晚;连带着运作了整晚的一长串思绪,也应该随之终了。我也该补个觉了。
1月前
忙碌的生活中,时常需要一些小小的仪式感来为平凡的日子增添色彩。而制作头饰,恰恰是一种简单却充满乐趣的方式,让我在创作中体验到独特的满足感。 每当我走进手作店,琳琅满目的材料总能引发我的想像。各种颜色的丝带、璀璨的珠子、精致的花朵,甚至是自然界的羽毛,都在等待着我的挑选。这些材料就像是生活中的点滴,静静地等着我去发现和拼凑它们的故事。 制作头饰对我而言,不仅仅是创作,而是一场心灵的旅行。当我坐在桌前,手中拿着工具,心中泛起对美的追求。开始时,我会仔细地构思头饰的样式,想像着它将如何映衬着佩戴者的笑容。无论是简约的发夹还是华丽的花环,我都希望通过它们传递出独特的情感。 我喜欢用柔软的丝带编织出优雅的发圈,丝带在我的指尖滑动,如同春风拂过肌肤。我会选择暖色调,让整个发圈看起来充满生机。接着,我小心翼翼地在发圈系上几朵手工制作的小花,每一朵都蕴藏着我对生活的热爱。将这一切连接在一起,心中便浮现出无法言喻的快乐。 随着每一个材料的加入,我的作品也慢慢成形。创作的灵感不断涌现。有时,我会加入一根细细的金属线,为头饰增添一丝俏皮;有时,我会挑选一颗颗闪耀的珠子,让它闪烁着微光。 完成的那一刻,我总会感到由衷的满足。看着自己亲手制作的头饰,我不禁想像它在某个女孩的头上绽放的模样。那一定会是无比美丽的瞬间。 制作头饰不仅是一次艺术的创作,也是一次自我反思的旅程。每一个细节中,我都感受到生活的脉动。它们不仅仅是装饰,更是我对生活的热爱与对美的追求。 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我希望透过手作,找到那份内心的平静。制作头饰不再是简单的劳作,也是心灵的释放。沉浸其中,我便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在,也让我找到了与自己对话的方式。它教会我珍惜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懂得用心去感受身边的美。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会把这些头饰送给身边的人,让他们也能体会到这份创作的喜悦与生活的芬芳。它们像一颗颗小星星,照亮着我每一天的生活,让我在追求美的道路上,永不停息。
1月前
昨晚,以作协会员身分首次参加由隆雪中总主办的“第18届马华文学奖”颁奖典礼。本届得奖者为高龄84岁的北马作家冰谷,追梦奖则由谢诗坚、李宗舜、刘育龙、沈国明获得。 这5位得奖者,其中4位都算得上是我在文学上的知交,得奖实至名归,特别是冰谷,在文学路上从1960年代耕耘至今,笔耕不辍,让我辈敬佩不已。在台下为他鼓掌时,我希望我也能笔耕到老,追梦追到生命尽头。 话说,我是怎么认识冰谷的呢? 缘分要从我担任《中国报》副刊专栏编辑说起。 当时冰谷已著手写自传了,在《中国报》副刊上发表了长篇的“铁蒺藜岁月”系列。当时我们的版面不大,每次他的来稿都要被迫要将文章分为“Part 1、Part 2、Part 3……”刊出。 文章刊出后,有人为此喝彩,也有人为此喝倒彩。所幸,不论是我还是冰谷都获得馆方支持,坚持让冰谷的铁蒺藜岁月系列完成发表。虽然间中有些内容因不得已的因素和困境做了少许删节,但并不影响整体的精彩。 昨天走前去跟冰谷寒暄,文学果然让人年轻,让人精神焕发!但因为还有很多人要跟他合影,简单说了几句话,我就退到一旁和其他文学同道交流。 值得一提的是,观赏大荧幕上冰谷的文学生命历程短片时,看到温伯温祥英,看到菊凡、宋子衡等七君子,当然还有李有成老师对冰谷文学创作的点评,都深深让我感动。 说起马华文学的发展,我想起最近在读的,收在郑良树老师《马来西亚华社文史续论》中,写于2001年的〈华教·马华文学·中文系〉,郑老师对马华文学有这样的一段看法:“……大马华教自成系统,从幼稚园到大专院校中文系;这条既保存华族传统文化又吸收友族语言文化的教育输送带,就是大马华族整个文化系统生生不息的根本原因。马华文学是文化系统之一,其存亡兴衰完全系命于华教。 文学有那么让人“色变”吗? 华教是华文文学的根基,二者也存在着互动的关系;华教发展了文学,文学倒过来也支援了华教。但它们是母鸡生蛋,不是蛋生母鸡,是华教这只母鸡生了华文文学这颗蛋。没有华教,肯定就没有华文文学;没有华教,肯定就‘作家比读者多’,甚至于‘只有作家没有读者’,或者‘没有作家没有读者’。” 华教与马华文学唇齿相依的关系,至今不变,他日也不会改变,除非华教消失。 比较遗憾的是,文化和教育界常有人“闻文学而色变”,对此我颇为好奇,文学有那么让人“色变”吗?难道马来西亚华人不觉得自己能培养出的优秀的马华作家,如黄锦树、黎紫书等人很值得给自己鼓励和掌声吗? 疫情之后,以及网络的崛起,确实对文学创作与出版造成了一定的打击。但也好在还有大力支持文化文学的个人与组织,在为力量单薄的马华文学加油打气,好比雪隆中总、留台联总、雪隆嘉应会馆、南大校友会、雪隆福建会馆、雪隆潮州会馆等,他们都以实际行动支持马华文学,让马华文学节持续举办。 坚持比放弃更难。不论是冰谷的创作,还是华人社团对文化、文学、艺术,有永续的支持,才得以让华文华教华文文学薪火相传。 昨日还得知,冰谷在《胶林纪实:冰谷自传》出版两年后,继续携手有人出版社,在2024年岁末带来了全新著作《荒野惊奇:冰谷自传II》。很幸运的是,我先接触到这本新书了!
2月前
医院停车场晨读蔡兴隆蔡老板的散文集《温暖琐碎生活在南边》,翻到〈文化小浪潮〉一文,蔡老板提到,以往很多愚笨的梦想,比如开咖啡馆,时至今日都可能摇身一变成为“文化商机”。突然想起,前一天与女友抵达的手帐市集,不正是所谓的“文化商机”之一吗? 女友总能留意到市场上千奇百怪的文艺活动,为我千篇一律的生活增广视野。吉隆坡旅游的最后一天,她预留一个早上的时间,先逛手帐市集,再赶搭下午的飞机与火车各自回到工作的地方。 要不是这个市集,我甚至不知道首都还有一座步伐悠闲,人流稀疏,设备也算齐全的小商场。活动地点在三楼,正对精美文具零售商Cziplee的店面。市集以复古为主题,入口处垂挂一匹亚麻布,印上题为“可庆祝的小事”的分行散文,鼓励人们在忙碌生活中挖掘出惊喜,找到生命中的小确幸云云。 我和女友拖曳沉重的行李抵达。一名年届60的安娣热情迎迓,她的穿着打扮与说话方式,模仿着旧式酒店的老管家。我和女友很快入戏,厚着脸皮询问她可否替我们看管两个大行李。安娣面有难色,最终应允,简单注册后,还敲了敲桌上的钟,欢迎我们搭上时光之旅。那个当下其实怪难为情,并没有什么宾至如归的感觉,所以我们疾步走入会场。 三十多个手帐档口,组成一个独立却不遗世的“都市部落”(urban tribe)。每个摊主都对自己设计的产品珍之惜之,落力推销,介绍他们创作的缘起。摊主和顾客都是圈内人,彼此交换下一个手帐活动的资讯,几月几号哪个插画家会来,哪里哪里会有交流等……我想起曾经参与过的文学活动,现场气氛同样热闹,作为主讲人常有世界都听我说话的错觉。事实却是,在这个土地,写作终究只是一个小众的“爱好”。有时我会为了这个事实感到悲伤无力,所以往往为了收获“野生读者”(哪怕只是一至两个)而兴奋。 要不怕做小傻瓜 不知道这些手帐摊主,也想要他们的作品走向世界吗?还是,他们安于这个小圈圈,只想把产品(作品)卖给知音?我始终还是手帐创作的门外汉,认为这个爱好所需的素材比如贴纸、彩带、印章、便签十分烧钱。 举起手机拍了拍现场画面,传给人在北马,曾心血来潮想要做好一本手帐的好友科迪:“有兴趣吗?明天还有一天,可以赶下来!”他冷冷回复:“换了新工作后就没有这个时间了。”跳槽新公司后的这一个月,科迪因为业绩压力,砍掉了不少爱好,甚至到了“失去自己”的田地,所以我才想要刺激刺激他的创作激情。 这就回归到兴趣与正职之间的来回拉扯与共生,这一个我到每个分享会都会有人问起的难题。我想,道理总是离不开先把生存问题搞好,才有余力创作。前一日才在琳琅满目,令人犯选择困难症的贴纸堆中,下不了购买决心;后一天在远离中心的东马山打根,却见某位同事用设计老套,千篇一律的波浪纹贴纸点缀她的所有文具。选择有限,即是城与乡的差距之一。YouTube某个辩论“宁要大城床,不要小城房”的影片,某个嘉宾分享道——在城市,因为人口多,可以找到各种生僻冷门的兴趣圈子。 人口与经济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在地的文艺水平,这原是无可回避的现实;说是影响,却不代表限制,也不是放弃的借口。读蔡老板的散文集,特别欣赏他扎实经营咖啡馆的态度,没有煽情的号召,也没有商人的锱铢必较,不过在能力范围内做好本分,写好文章,搞好居銮的文艺活动,咖啡一杯一杯卖,读者一个一个吸引过来…… 另一篇散文中,他替某个沉迷金钱游戏,心中以钱财为唯一量尺的小伙子感到惋惜,因为那个小伙子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本就存在“林林总总,各自殊异”的人,蔡老板举例——有些人心里只有社会公义与国家社稷;有些人幼吾幼老吾老,毕生投入公益活动;有些人穷其一生淬炼他们的手工艺…… 无论是个体生命,或是一座城市,都应该色彩纷呈,精彩多元。既然远赴东马,常常希望可以发现并投入这里的文化生态。“既然脚下是沙漠,就撒种吧”是我掩卷之后,时时想起的话,其境界比肩徐志摩的〈海滩上种花〉——你们要不怕做小傻瓜,尽量在这人道的海滩边种你的鲜花去——花也许会消灭,但这种花的精神是不烂的!
3月前
我从小就不愿意参加比赛,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试着追根究底,或许是自己难以接受失败的事实。比赛意味着存在竞争,而我恰好在这方面缺乏兴趣。不仅如此,我也是个精打细算的计较之人。除非有万分把握,否则一切比赛都是输赢未定的,而我最讨厌充满不确定性的努力,可能会使我无法得到任何回报。 怀揣着这种势利的思想,使我不热衷于参加比赛。可话却不能说满,当我见着别人登上荣誉站台,享受掌声之时,心中不免生出一种念头,便是羡慕。几番审视自己,发现既不能歌舞,也不能书画,论才智也不及他人。我扪心自问,什么样的舞台又是适合自己的呢? 我不能算是一个内敛的人,但也绝不勇于表现。在学习生涯里,为数不多的夸赞来自老师对作文的肯定。小时候,我常到书局买书。一开始只买漫画书,后来渐渐买了些儿童小说。我偶尔会有天马行空的想法,惟只能在纸笔上贯彻。我会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完成自己的一部小说。意识到这点之后,我在不经意中有了写作的习惯。 第一次拼了命地敲打键盘是在16岁的时候,那时候学着网文的文字风格,在中国的一个网络写作平台发表作品。过程中,我认识好几位网友,常相互评价文章。隔年,SPM结束后的一段空窗期,我完成第一部小说,约有13万的字数。由于当时平台活跃的创作者不多,我的作品很简单地进入到网编的眼中,不久便收到签约的邀请,将3年的网络销售权授权给平台,成为付费作品。当然了,这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大的效益。几年过去了,也不过卖出9本,但那一份认可本已是无价的,足以支撑我继续热爱文字创作。 觉悟不算来得太迟 上了大学后,凭着一份热爱选择中文系。在我所熟知的、未曾谋面的,以及略有耳闻的文字创作者,或是说作者也好,他们都有着中文系的背景。在同班同学之间,也不缺热爱写作的人。忙碌于课业之余,我不曾放下玩味文字的念头,文学课上的创作常能得到同学或老师的肯定,也参加过两场校园文学奖,也唯有这两场。上天庇护,我皆有所斩获。 不难看出,在我自以为是的写作生涯里,算得上是未尝败绩。我进一步认为自己在这个领域算是有了底气。我的每一次动笔所换来的结果,也符合我对比赛的想法。慢慢的,我有了向更高处挑战的念头。 毕业后,我无法继续参加校园文学奖,想要提笔一战,唯有大型的公开比赛。 前段时间,我决定参加一场在新加坡所举办的文学比赛。我的确有极高的信心,写出了一篇小说参赛。当报名成功后,我自认能够像之前一样,能够轻松地斩获一个奖项。 后来,结局并不如我想像的那般。 我名落孙山。 在成绩公布前,我曾设想过自己会有多难过,但事实发生的那一刻,我却是平静的。如此平静,连我都是后知后觉才感受到。这或许能归功于生命的渐长,使我变得成熟,成为了输得起的大人。 意识到这一点,我豁然开朗,原以为会遭受打击而变得抗拒写作,但那一切都没有发生。反之,一种无形的枷锁解开了,我更加坦然、更加随心所欲地使用文字。也许无论大人小孩,都会明白不计较输赢的道理,但即使是再成熟的大人,也总有他们输不起的理由。我们都会因莫须有的面子而争强,变得敏感、容易自卑,最后只有无尽的疲惫,忘却衷心。 我热爱创作,要是因为一场失败而觉得不值,从而怀疑自己,那么,我真的有如此热爱吗?感谢那一场失败,也庆幸自己的觉悟不算来得太迟。失败如筛子,过滤杂念,经受得起考验,才能体会真实。能够随心所欲地热爱一样事物,同时保持谦虚、敬畏的态度,实在是一种幸福。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见识了许多人和不同的作品后,总归能有自己的一套见解。从前只懂得照镜子,仍有已有的已经足够。现在,更学会看风景,走入其中,而身上背着已有的行李。 多亏一场名落孙山,让我明白道阻且长,却相信云开见月。
3月前
3月前
作为童诗创作比赛的评审老师,在选稿的最后一个阶段,我经常会在纠结中挣扎。当主办方要求从几百份投稿中选出20份得奖作品时,我会为那些同样出色却未能入选的作品感到惋惜。总有许多份诗作,同样闪烁着童真的光,然而,最终被大家看见的,只有那少数的几份。那些未被选中的小朋友或许会因此认为自己不擅长写诗,从而失去了创作的信心。 童诗创作比赛确实能够激励孩子们磨练创作技巧。但从长远来看,真正让他们爱上童诗的,并非仅靠一次次的比赛,而是在日常生活中,成人与孩子之间的诗意互动。父母或老师,是否会与孩子共同阅读童诗?是否会在闲暇时光中为他们朗读那些经典或充满灵性的诗句?我们是否创造了一个充满诗意的氛围,让孩子们在无拘无束的思维中,针对那些有趣的问题,展开天马行空的想象? 至今,我依然记得我的童诗启蒙老师符爱梅,如何一字一句地与我讨论、修改我的童诗;也记得在童诗创作营中,梁志庆老师、年红老师等人,如何在我们创作后悉心点评,他们总能从小朋友的作品中发现亮点,给予我们满满的肯定与鼓励。 落选作品在中国刊登 我始终相信,每个孩子都会写诗。诗,是心灵的回声,是思想的流露。我们如何去批判那些情感和想法,那只不过是一个人内心独有的表达。教孩子写诗,不正是希望他们能以一种更浪漫、更有趣的方式来认识自己、表达自己吗? 由于我对童诗的热爱,也引导孩子们去阅读、创作。孩子们的作品时常得到编辑和老师的喜爱,屡次刊登在本地的儿童周刊上。当然,也有一些投稿未能如愿,或许当时有更多优秀的作品,或许老师希望将机会留给其他孩子以示鼓励。在某些机缘下,当我将这些落选的诗作投给中国的童诗刊物时,它们却被刊登了。 孩子们,若你们在童诗创作比赛中获奖,自然值得高兴。但若未获奖,切莫气馁。这并不意味着你的诗写得不好,只是它还未找到一个更合适的舞台。 作为一名老师,我的童诗也未必人人喜欢,因为“各花入各眼”嘛!自己写的诗,最重要自己喜欢;与此同时,我们也在不断学习如何更开放地欣赏不同风格的创作。 我希望写童诗的孩子们都能保持创作的热情,坚持写下去。用你们的双眼去发现生活中的点滴美好,把它们化作一首首诗,在诗的世界里尽情遨游,享受将生活的平凡化为不平凡的乐趣与能力。
5月前
以前读琼瑶小说,我会开心地惦着你;现在看到琼瑶两个字,我却只能忧伤地想念你。想念得深深切切的那种,丝丝无奈,又能牵动食指尖微痛的那种…… 小时候我是家里的报童,每天负责派送离家约一公里以内的订户。因为自小体弱多病,也不会骑脚踏车,妈妈就让我负责以步行能胜任的派报范围。再远的订户都由大姐和小妹负责。 你就住离我家隔一条横街的石砖屋。在我眼中,我们这个小渔村能住上石砖屋的都是富有人家,屋里屋外都是亮丽滑溜的地砖,甚至屋外的墙面都铺满小方块小方块蓝白相间的瓷砖。多有气质的房子,像你——黑白掺杂及颈的发丝,总那么干净利落地搭配着你娴雅的衣装和温婉的笑容,像每天清晨开在晨光下的风雨兰,优雅中渗透淡淡忧伤的气质。 妈妈每天就拿着一叠约十来份的报纸往我左手臂搁,我左手就顺势把报纸往胸口揽紧,欢快地开始我清晨派报的路线。每抵达一家订户,我就用右手从左手臂抽一份报纸往订户门窗里塞。 记得那个没有晨曦的清晨,天色特别阴沉,感觉就要下雨了。我加快脚步,抵达横街一户住家式赌馆时,我老远就看到你正探出头朝我的方向望,看到我的身影,你笑着把身子跨出门口向我招招手,我也开心地奔向你家,还没到就迫不及待抽出你订阅的《生活报》,像接力赛选手准备传棒那样向你跑去。 “我怕下雨了,你来不及把琼瑶送来!”你笑盈盈地接过报纸说。 “今天的情节一定让你吓一跳!”我故作神秘微喘地回答。 忘年之友一起追看琼瑶小说 “你不要透露,我自己看!”看到你每次穷追琼瑶连载小说的紧张模样,我总有读后逢知已的喜悦。我是背着妈妈偷偷追看《生活报》里的琼瑶小说的。一次交流,我们知道了彼此都是琼瑶迷,几乎每天见面都会分享前一天剧情的感受和对主角爱情故事的期待。我们隔着一大截的年龄鸿沟,却能因为琼瑶而侃侃而谈。你比我妈妈还年长,几乎是和我妈同个时代的人,听妈妈说你们的年代女生都没得上学,你告诉我,你是靠阅读报章学习中文的,和我妈妈一样,都是靠自学识字。可是怎么观念就差了一大截呢?妈妈不让我看琼瑶,说这种言情小说会荼毒小孩思想。我就是喜欢琼瑶优美浪漫的文笔,还偷偷地用本子抄下小说中让我动容的优美文字。我一直深信琼瑶是我日后中文创作的磐石。 如果你还活着,我会和你分享我后来获奖的每一篇小说和我出版的少儿小说,我们惺惺相惜的画面会有多美好。你是我童年最珍贵的忘年之交,我们都爱中文,爱阅报,爱琼瑶…… 噩耗传来那天,我放学回来,听到妈妈和邻居忧伤地说着你的不幸——你在都门旅游时遭遇车祸,魂归天国。 当时我小六,小小的心实在不懂得如何承载这样措手不及的悲伤和死亡,只能躲在楼上房间,背着所有人偷偷饮泣。 你从我所有的清晨走了,我的童年才读懂了孤独。 每天把待续故事送去你家,你殷殷的期待是我清晨最强的动力。失去心灵共鸣的忘年之交,我朴实的童年拼图因此多了块孤独的碎片。 望着窗外绵绵的晨雨,思绪突然倒带,想你了,我童年的老朋友。
6月前
(槟城讯)槟城钟灵独中的第18届斗歌竞艺班歌比赛决赛及各才艺团体演出日前圆满举行,透过这项活动为本校联课发展基金筹获53万5760令吉。 这项在本校大礼堂举行的演出,在班歌决赛环节后,排队登场的表演还有武术团、跆拳道、二十四节令鼓、舞蹈团,以及蔡瀞萱同学的演出。 比赛旨在促进师生及学生之间的合作交流和配合,以及推广六育平衡发展教、提高学生在舞台演绎艺术素质和创作能力,也让学生逐渐在多媒体设计上有所提升。 入围决赛的班级在决赛当天上午就到学校彩排及化妆,为赛会做好准备。各班于班歌决赛时的表演百花齐放,让本届的班歌决赛舞台多姿多彩、熠熠生辉。 吴维城:每年联课活动预算710万 校长吴维城致词时指出,此赛会让他回忆起20年前任校长时,首次组织班歌的情景,并指在舞台表演不仅给学生提供机会,所以才举办至今。 他说,每年的班歌比赛见证不同年级学生的创意和成长,通过学校新设备的提升及应用,而有创新的展现。 他说,由于学校在每年的联课方面的开销庞大,所以举办此赛会的其中一个目的是为联课筹募发展基金。他说,通货膨胀造成学校每年的联课活动预算约710万令吉。 他指出,今年筹款的项目除了供联课活动基金,还包含助学基金及师资培训基金。 吴维城还说,我国独中收的学费不足支援学校开销,但仍有许多人愿意为独中贡献,此精神应被传承。 他说,学校在未来将逐步调整学费,以吸引和留住优秀教师,以求在优良师资下确保学校教育质量的持续提升。 他也说,本校的联课活动方面,学生在去年参加的校外比赛共获得1460个奖项,其中包含了429项金奖。 郑克生:班歌赛肩负筹款使命 本校副董事长拿督郑克生说,班歌比赛不仅是才艺的较量,还肩负着为学校筹款的重要使命。 他说,筹到款项将用于助学、师资培训和联课活动基金,从而提升学校多元化教育的质量,打造优质的学习环境。 他还说,音乐是无国界语言,学生的才艺表演发自内心并打动人心。他希望观众能尽情享受这场精彩的演出。 他感谢本校董事、赞助人、嘉宾、教职员、家长,以及学生的参与。 评语: 来文是一则很正式的报道方式,学记这则来文不错,新闻点的铺垫加强即可。
6月前
6月前
畅销作家黄山料日前在马来西亚受访,其中一段话引发争议,连台湾卫福部都出面表示拒绝暴力。他说,“假如有一个人他总是对你家暴,你可以抵挡住他的家暴,那么那个人就是适合你的对象。”黄山料随后道歉,并解释百分之百反对家暴,惟表达能力欠佳,文字造诣仍有不足,会好好改进。黄山料再解释,他的原意是不需追求大家认为美好、健康的感情。爱情很主观,若能与对方的缺点相处、抗衡,就是关系的平衡点。 原以为黄山料既然认错道歉,争议便会平息,谁知网络仍出现许多批判,诸如“黄山料能成为畅销作家,整个社会都推了一把”,我突然生气了。向来没读黄山料,也没议论黄山料,黄山料的作品畅销,与我毫无关系,相信很多读者亦然。讨厌黄山料是个人自由,谁有意见不妨直说,但无须拉扯不相干的旁人。这类批评乍看格局宽阔,实则莫名其妙。 黄山料的作品不吸引我,仅是无缘。且我对喜欢黄山料的读者没有意见,由阅读获得快乐相当美好,我不想批评别人的幸福。 作品的客观评价是一回事,不过对读者的影响又是另一回事。我喜欢美国推理小说作家麦可.康纳利,陈静芳在《最后的美洲豹》导读,介绍麦可.康纳利生平,有一段让我相当吃惊。据说麦可.康纳利大二时深深爱上劳勃.阿特曼执导的电影《漫长的告别》,随后拜读雷蒙.钱德勒原著,于是放弃主修的建筑结构,决心成为推理小说家。我也看过劳勃.阿特曼的《漫长的告别》,印象不太好,电影将原著犬儒苍凉的世故,转成爱情伦理大悲剧。劳勃.阿特曼想拍爱情伦理大悲剧没问题,但何必将钱德勒弄得面目全非,我不认同。可是我眼中不成功的电影,却激励麦可.康纳利走上推理作家之路,此后不再以自己喜好评价别人的品味。不过热爱阅读倒也不必自诩优越,愿意阅读很好,喜欢影视、电玩、音乐、运动等等也很好,拥有让自己愉快的兴趣都很好。一般人生活多艰,快乐很珍贵。 黄山料绝非导致社会平庸的战犯,这是倒果为因的虚假罪名。黄的作品畅销,显示他抓住社会脉动,符合许多读者需求。愿意购买黄山料的书,说不定也会顺道买一些其他书籍,黄山料对出版、书店等行业有功无过。再说,青少年喜欢浅白作品无可厚非,多数人都是从天真无知,然后逐渐认识世界、认识自己。后来有人成为文学读者,有人停留在流行作品,更多人甚或放弃阅读。这是个人因缘,无可如何。推广阅读一直是难题,很多人仍在努力。不过,鄙夷流行作品,比方从小由唐诗宋词启蒙,未必会成为更好的读者。 倘若只有文学读者买书,那么市场规模就太小了,出版、书店等行业恐怕集体崩坏,金字塔型的市场才是健康的,换句话说,流行作品永远是书市主流。或许部分国家人民素质较高,文学作品偶或跃升畅销书。惟既然这不是中文世界的现实,那就无需过度幻想。就算没有黄山料,所谓文学大师的作品,未必多卖一两本。 畅销作家并无原罪。与其批判流行作品浅薄无知,不如创作更好的作品取而代之,有为者亦若是。出现更多更优秀的流行作品,才是大家乐见的。
6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