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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墓

今年的清明节终于成功约上二哥回乡扫墓。一踏上岛上的码头,二哥感叹这样就20年了。这些年来总有各种因由导致二哥无法赴约。沿着码头长廊走向出口,只见黑压压的人头已挤满出口处,“kereta sewa,kereta sewa”的叫唤声此起披落。 “这么多车主要怎样选?”二哥问,“就选他吧!”我说。 “认识?”“不认识,只是觉得他太腼腆,应该不容易招到客人。”我回答。 在去取车的路上,他笑问客从何处来?来工作吗?来旅游? 二哥告诉他我们是回乡扫墓。 二哥太久没回来了,担心路线有所改变,就让我开车。回乡做客的感觉就只能用五味杂陈4个字来形容,二哥比我感受更强烈。毕竟我每年都会冲击一次,也许习惯了。 墓园离码头不远,大约5分钟车程就到了。只是要转入墓园的路口无标志,只能用猜,对游子们是一个挑战,不过还是顺利的抵达墓园。由于渡轮班次的问题,我们只能选择清明节后去拜祭。原以为当天墓园会冷清清,岂知还是挺多人的。还遇上了我小学同学呢!一上山,就从车里望到他,跟他打个招呼,也许车内的光线较暗,他一脸懵懵的看着而已。下车走向他的方向时才给他认出,一阵寒暄后,就离开准备拜大伯公和扫墓。儿童相见不相识,只听到他的孩子问他我是谁?他说是他的同学,“没见过啊?”他孩子问道,“他在外面工作。”我的同学回答。游子的身分让我在异乡做客,在家乡也是客。 遇见岛上的活字典 长幼有序。先拜祭祖母,过后再去拜祭父亲。在拜祭父亲时,一位中年男子向我们的方向走过来。他跟我打了招呼,就问二哥认得他吗?二哥看着我,我说就是他每年帮我们清理祖母和父亲的坟上的杂草,小时候曾经住在我们家附近的。然后,他告诉二哥,在大哥病世的前些日子有见过大哥,但是他没过去打招呼,如今好像有点遗憾。乡音无改鬓毛衰,他说二哥还是老样子。过后就如数家珍地诉说往事和这些年来左邻右里的一些事。这些人和事又重新浮现在我眼前,二哥好像想到了一些已忘记的人和事。他也一一指着那些来扫墓的和坟墓巨细无遗的讲述他们背景和故事。我说他是岛上的活字典,他说他一生没离开过岛。回程时,二哥说站在父亲的坟墓前望向四周,他认识躺在里面的多过站在外面的。“岛已经不是当年的岛了,物非、人亦非、事也非。剩下不变的是您而已。”我提醒二哥。 当年岛上的学生在中五毕业后,要继续深造只有离岛。少小离家老大回。我们兄弟姐妹和岛上的学子们一样因为深造相继离岛,毕业后都留在半岛完成人生四部曲读书、工作、结婚、生子,回乡都是逢年过节的事了。父母在不远游,现在父母都不在了,扫墓就成了回乡的唯一理由。
4月前
前文提要:我说:不然我来开一段吧。他沉着脸不吭声,也不肯停车换人。看看安曼峡不远了,就不再唠叨他。这段路变得好长,才5公里,像走了半世纪。 去年6月我们在墓前种了杂色矮牵牛及浅蓝半边莲,7月份淫雨连连,把花都淋蔫,矮牵牛叶娇嫩,一下就腐烂,到了秋天我们再去,凋零得不堪目睹。今年去晚了,已经到盛夏,花店的花都卖得七七八八,花店的小姐提示我们,今年不一样,今年干旱,得种耐旱的花儿,就勉强买下较贵的天竺葵及银叶。终于到了安曼峡坟场,清除掉去年万圣节供摆的石楠,改种上橘红天竺葵和银叶,坟墓看起来精神多了。我浇完水回头却不见设仁,总是这样,他父母的坟墓事情都由我张罗,他就看看,与他无关似的。曾问他等我们老得不能开车时这坟墓怎么办,他一直没回答。怂恿他付钱请墓园管理处打理,他仍不回应。看见他在一个坟前沉思,过去瞧,是顾士道的新坟。坟前的草还没长密,参差不齐东一块西一块浅绿。“安曼峡顾士道‧诺丁,1942年4月20日-2023年2月15日,安息主怀”。设仁的童年好友,选择一世留在安曼峡,养牛过活,去年底跌一跤跌断了髋骨,到今年初细菌感染没治好就走了。我们看望过他一次,精神烁烁跟平时一样健谈乐观,他说等复原了打算引进比利时的特种牛,肉质堪比日本的和牛。造化就是这样,你以为情况稳定对生活充满期待,轰的一声生命戛然而止,连把事情弄明白的机会都没有。设仁离开村子在外面的世界发展,一直都跟顾士道保持联络,每回我们去扫墓都顺便探望他,也只有在他家设仁会大开话匣子,两人有说不完的话题,倒是我变得无法插口,只有听的份儿。他走了,好像有个开关,当着设仁的面扣下,黑暗配着静默顿时铺天盖地罩住,设仁愈发沉静,总紧抿着嘴,整个人也关闭起来。 设仁把车开进村,缓缓地逡巡全村,到顾士道的屋前稍稍停顿。房子已经卖给人,我们看到他们扩建了回廊,有小脚车和一些玩具四散草坪上。物与人皆非。安曼峡一向与世隔离,群山环绕中自生自灭,却总给人一个归属感。我在瑞典,无锭无根,靠着设仁,顺势攀附上安曼峡,每次跟设仁同声一气说回乡,就真的有回家的感觉。不曾想过到底是安曼峡的人还是地给我这份安全感。现在顾士道不在了,我才了解到,一个地方之所以特别,在于住在这里的人。一个人的体温能令它散发家园的气息、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能令它因四季变化而蓄满生机。顾士道只是一个教育水准低、平庸随俗、默默无闻的农夫,而他能令一个沉默寡言、自闭顽固的设仁变身,这不是奇迹,是道。 我们很晚才入住烁石岭。舟车劳顿了一天累极,倒头便睡。凌晨时分设仁推我,说他小腿痛,疑是血栓。我一惊,赶忙起来,见他小腿红肿,一时慌了手脚。幸好设仁笃定,叫我马上载他去医院急诊。 我失去主意躯壳般听从设仁指挥行事,到回神时医护人员已经把设仁送去做各种检验,让我在候诊室等。候诊室很小,没窗,亮着晕黄的灯。看表,清晨6点20分,外头应该已经大亮,守在这里面感到还是在夜晚,漫长的等待,设仁病情未知有多严重,夜无终极地拖延着,思潮大风大浪的澎湃,我则坐在椅子上被胶粘住那样不会动弹,瞪着四面墙。送设仁到医院途中,他对我说,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回去马来西亚过活。我说我还有马丁。他说马丁已经是自己的个体了,不能老依赖他。他不是中华人。我反驳他,是我儿子就有一半是中华人。可是我懂他的意思,他指的是马丁的文化认同。他不止一次叫我回马来西亚。我们的婚姻虽也算建立在坚石上,却无可避免的裸露于风雨中。閙情绪时他总是摊牌叫我离开,我则坚定不移,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未免太不负责任。我有自由意识,撵我走我偏赖着,他终究不了了之。马丁一到高中就对家庭疏离,父母亲似乎可有可无,他是一个天才型的男孩,专注的事物我无法了解,他对设仁敬佩中带着惧怕,父子间对话有如天外生物的另类沟通,对我的喋喋不休充耳不闻,不然就投来莫名其妙的眼神,仿佛外星人是我而不是他们。设仁这次叫我回马来西亚语气不一样,我会意。彷徨感袭来,思潮来回反复无章,我惊觉,要是设仁离去,在广天阔地的瑞典,我是一个人。无亲无故,连一个自己的朋友都没有。马丁,马丁到底是谁我竟一无所知,自己的骨肉,前所未有的陌生。 设仁住院一天,医生开了抗凝剂,就让回家。我开车,一路赶,过休息站还是得停,让设仁走动一下,怕血栓又来。车里仍开着广播,却不知唱的是哪些歌,嘈杂得人心烦,我按掉电台,一片静寂飘落,设仁在打瞌睡,身体斜倾向前,弯腰驼背一筹莫展的姿态。我专注开车,却无缘无故蓄泪,模糊了视线。 回到鹰盾湾隔天陪设仁到家庭医生处检查,等候时设仁突然说:不知能不能付钱请墓园管理员安排管理安曼峡的坟墓?你去处理一下吧?我说好的。他又说:我们卖掉房子搬到公寓去住省事些。接着又说:找方便搭公车的地方住。还要说下去时医生叫名了。他进去后我翻看一本画报。他一口气说这么多,不平常。也许有所悟,也许终于接受事实,也许在准备死之将至,无从揣测他的思想,只能顺应他。 设仁听从医生指示,每天出去步行,有时我陪他。我们在山径行走,他大部分时候静默看路走,很少停下来倾听风声鸟声或留意山林里的草木生物。这天我建议带咖啡点心,近秋天了,天凉气爽,在山中待一个下午挺惬意的。他可有可无地随我在一块大石上坐下。我们安静喝咖啡。远处传来雁声,在林子里看不到它们,是时候南飞了。设仁开口没看我平平的说:这阵子辛苦你了。 我点点头,偏过头去看石头上蚂蚁细线的行迹,没让他看见一颗滴落的泪。 相关文章: 扶风/晏夏(上)
4月前
6月前
今年的清明节,第一次“瞒着”父亲去拜祭母亲。 周末的骨灰阁人潮汹涌,放眼望去对面的一大片墓园,也一样人山人海。在这干燥和酷热的天气下,坟头杂草干枯,山坡一片光秃秃。扫墓人撑伞遮阳,祭奠先人,五颜六色的伞点缀山头,冥纸随风飘散,相继传来阵阵鞭炮声,烘托出场面颇为盛大,甚是热闹的场景。以“热闹”来形容或许略嫌不当,但眼前所见确实与雨纷纷、欲断魂的气氛大相径庭,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就当这节日以另一种姿态告慰逝者,抚慰生者,弥补那无法挽回的遗憾与惋惜。 我深吸一口气,踏入约5年不曾到访的骨灰阁。对于这个地方既熟悉又陌生,母亲离世后,每个按照传统必须祭拜的日子,我都不曾错过,所以有一段日子频繁造访这座“住户”很多,但平日仿若无人之境的“塔楼”。然而冠病疫情来袭时,骨灰阁不开放拜祭,就改为在家祭祀,“请”先人到家“用餐”,自此未曾踏足骨灰阁,再也没有端详过在骨灰位里母亲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仿佛春日里温暖阳光般的遗照。 我与母亲“打招呼”后,立马穿越人群寻找还未被占用的可移动共用祭桌。狭隘的走道人来人往,不少人穿梭于“楼与楼”之间,祭拜追思不止一位亲人。在这寄托着哀思的地方,人与人之间的共情,在擦肩那一刻轻轻弹起,又悄悄滑开。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祭桌,准备摆上祭品。啊!祭桌上都是香灰,我没带可擦拭的布!没事,还有纸巾。擦完后,把今早从清粥档口买的素食菜肴一盒盒打开,发现每一道菜的汤汁早已从饭盒中洒出来!没事,就地取材,将报纸铺在祭桌上,避免祭桌油腻腻。 心愈合后 开出花朵 白饭呢?没有!因为周日早上找不着素食店,所幸还有刚开档的清粥,然而档主先煮粥,再煮饭,我等不及生米煮成熟饭,唯有灵机一动,买炒饭代替。但是!炒饭包在塑料袋里,我没有带盘子!没办法,把袋口往下卷,“摊开饭”直接摆上。轮到咖啡了,还是不免在心里“啊”了一声!我忘了向外带咖啡的档口要一个纸杯……继续就地取材,找到一个切割一半的1.5公升的汽水塑料瓶,摘掉绑绳把整包咖啡“摆进去”。 点了蜡烛焚香后,我望着母亲的灵位,跟她说:“妈,我落东落西的,你应该会摇头叹气笑我吧!”我觉得自己是来“娱乐”母亲的,明明向来办事稳妥的一个人,怎么来到祭祀流程就乱了套?明明祭品可让父亲帮忙准备,但这一次我决定自己来,不想在他平静的思绪里挑起涟漪,让他触景伤情。我知道我妈不会怪我的,毕竟没有经验嘛,临时抱佛脚也有疏漏的时候。 在母亲离开前,我没有扫墓的经验,不是因为工作无法从都门回乡,就是父母让我们待在被窝中当个幸福的孩子,每年都是父亲开着摩托车载着母亲,在天亮以前上山扫墓。两人打点好一切,从不需要我们帮忙。相对上山扫墓,在骨灰塔的祭桌摆上祭品简直轻松简单多了,忍不住给落东落西的自己翻了个白眼。 等到燃香过半,是时候掷筊,请示看看先人是否吃饱喝足。啊!我没有硬币!借来两枚硬币后,双手合十下跪,就像等待成绩放榜的孩子,希望得到“满意”的结果。还未多想,两枚硬币已同时被我抛向空中,落地时干脆利落,一正一反,一次就喜获圣筊!我不禁窃喜,就知道我那全世界最温柔婉约的母亲一定会满意,不会怪我的啦!望着两枚躺在地上的硬币,仿佛一正一反之间流淌着母亲自始至终无私无条件的爱意。抬头仰视母亲的笑脸,泪水早已在眼中打转。 时光残忍,但也温柔,时间会抚平伤口?我不确定,但岁月确实见证了笃定的永恒的怀念,是从未消逝的爱浇灌心瓣,才得以让破碎的心慢慢愈合,开出坚强的花朵。 离开前,回头望了这座仿佛时刻都在默哀伤逝,曾经积攒我无数公升眼泪的地方,这一刻看起来好像不再那么森冷悲戚。
7月前
7月前
7月前
7月前
7月前
7月前
清明扫墓,一般按逝者的辈分规定上坟顺序。从家族第一代人的墓地,扫到近期去世的亲人灵位,这是我家上坟不成文的规矩。其中,除草与补漆是扫墓的例行工作,后者更是我的分内之事。 母亲家族至今繁育了五代人,最先移民的男祖祖与女祖祖(笔者家中惯用称呼,分别指曾祖父及曾祖母)死后埋葬在名为邱公司的墓园,由于去世年份相差35年,夫妻俩分隔了一座山丘,18年前去世的外公亦长眠于此地。但外婆3年前离世时因空地不足,加上生前没有购买与外公合葬的灵位,只能火化后住进灵骨塔,成为我家第一位火葬的先人。 土葬与火葬的明显差异,在于能否履行“扫墓”。以我家先祖的处理方式参照,择火化者为子孙提供便利,无需劳烦后人祭祀时顶着大太阳擦拭墓碑、除草等琐事。虽然省略了许多繁文缛节,却也同时丢失了扫墓的神韵。 每当我扫完男祖祖、女祖祖及外公的墓,再到外婆的灵骨塔祭拜她,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反之,打扫男祖祖、女祖祖及外公的坟墓时,因得以碰触墓碑而有感受深切。对我而言,年代越久远的墓碑,越具时代感。3位先祖因立碑的年代不同,呈现出独特的墓碑特色。每年必扫的3座墓之中,最让我难忘的便是男祖祖的坟墓,为他的墓碑补漆,使我走近了他的故事。 天未亮,我和家人就领着祭品及扫墓的工具,为家族第一位移民到马来亚的先人——男祖祖扫墓。旧时墓地规划不妥,如何穿越凌乱的墓,找到没有门牌号的墓既是考验,亦是家族记忆的传承。为了辨识男祖祖的坟墓,干爹以一棵老树为记号,凭感觉沿着老树直走,寻觅男祖祖的坟墓。我跟在队伍的后头,时而避开踩到别人的坟,显得战战兢兢,不清楚自己究竟越过多少坟头,走了多少步,才终于走到男祖祖的坟墓。抵达墓地后,长辈分配工作,妈妈用湿布擦拭男祖祖的墓碑,将红漆和毛笔递给我,让我补漆。我铺了一层旧报纸,跪在墓碑前,思考如何下笔。 男祖祖的墓碑是一块未经打磨的石头,墓碑上雕刻的文字深浅不一。我用毛笔沾了红漆,决定从中榜的“显考陈焕栋之墓”着手。左手摸着凹凸的墓碑,右手以握毛笔的姿态临摹中榜的字迹,写到陈焕栋三个字时,内心充满感触。说来惭愧,我对男祖祖的认知,竟停留于纸扎衣物的署名。打从会写字开始,妈妈就教我在纸扎衣物上标注祖先的姓名和忌日,七八岁的我常常写错男祖祖的名字,不是把“焕”字写成“换”,便是“栋”字少了木字旁。我把纸扎衣物当习字帖,用黑笔在上面涂涂改改,用了好几年的时间,终于记住了男祖祖姓名的写法。 写完中榜,我微蹲,为颜色脱落的“福建南安”补上红漆。适才经过的许多大大小小坟墓,发现几乎所有逝者的墓头,都会以最大的字形,刻上各自的籍贯。男祖祖的墓头雕刻的“福建南安”,是一个我暂未到访的乡土。6年前,干爹曾经到南安寻根,他发现男祖祖的故居已成为废墟。从他录的视频和相片,只见红砖堆砌的断壁残垣,杂草丛生。想到现实世界里,男祖祖那个已经被岁月摧残的老宅,我慢慢地填补“福建南安”4字,似乎填平了男祖祖日思夜念,却再也无法归返故乡的遗憾。 发现男祖祖的离世年份 填补了墓碑上的大字体之后,我换了一支小楷笔,将笔头弄得又尖又细,继续未完成的部分。我在墓碑的右上角赫然发现忌日的年月日。关于男祖祖的生平事迹,家人知道的确实有限,我们也只知道他去世的月份和日期,不清楚具体年份,如今这个秘密意外被我挖掘,甚是高兴。我按捺着兴奋,顺着浅浅的雕刻痕迹,把近乎脱落的年月日补上。写罢,男祖祖的忌日浮现——乙酉年农历八月十五日。 有关男祖祖的忌日,传到妈妈那一代便剩下月日,我们只知道他是中秋节那天去世的,不确定他在哪一年往生。如今迷惑多年的答案浮出石面,在场的家人前来围观,仿佛发现了很大的秘密。我悄悄地背起了年份,回家后立刻检索农历与西历对照表,发现男祖祖是1945年离世的。 乙酉年,即是西历1945年,这组年份,我曾在历史书读过,那是日军在侵略马来亚3年零8个月后,无条件投降的年份。掐指一算,日军撤退的日期与男祖祖去世的日子相近。厘清男祖祖的忌日后,先前的兴奋顿时被复杂的情绪取代。男祖祖生于战乱的年代,饱经苦难,离散至他乡。得知男祖祖死于纷乱之年,我一心在想,不知道他是否在有生之年见证过和平。 写完忌日,墓碑剩下孝子孝孙的名字。环视参与扫墓的家属一圈,我发现除了外公,榜上有名的孝孙几乎都参与了扫墓。我抬眼望向妈妈、干爹、舅舅和阿姨的除草背影,突然想对男祖祖说,你的子孙真的没有忘记你,但是他们已渐渐老去。近年,家族扫墓的主力军渐渐交付到我辈手上,母亲那一代逐渐成为乐龄人士,无法像当年干粗重的活,于是,我们这群“榜上无名”的曾孙辈,分工学习扛起扫墓的职责。 在我所负责的小小墓碑,补漆演变为一门大学问。天色昏暗,我看不清字迹,便以手机的手电筒照亮墓碑,摸着石碑深浅不一的文字,我边补边猜,耗费了不少时间。家人除完草,我尚未填好男祖祖墓碑的字迹。由于时间紧迫,我们必须赶在7点半前到女祖祖的墓地扫墓,小我5岁的表妹便协助我把余下的字迹补齐,子孙随即轮流上香,压黄白纸,焚化祭品,男祖祖的扫墓仪式便告一段落。 男祖祖的故事,写在墓碑之上,也写在墓碑之外。那些在墓碑上镌刻的痕迹,谁能保证它能成为永恒。男祖祖墓碑上的字,犹如家族不可忘却的正史,而没有记录在碑上的插曲,经上一代人口耳相传,更似家族的传奇。为男祖祖上坟补漆,我所写的那几个大字,不过是填补家族记忆的空洞而已。
7月前
7月前
(关丹4日讯)今日是清明节正日,虽然天气晴朗且没有猛烈的阳光,不过由于适逢工作天,各区义山及骨灰殿的拜祭人潮不比上周六及周日多。 从3月23日起,每个周六及周日都是扫墓高峰期,由于不少游子已于上周末返乡扫墓,关丹多个义山迎来汹涌人潮后,周四的清明正日人潮大减,前往扫墓者多数为退休及乐龄人士。 本报于7时走访各义山时发现,人潮车潮皆比之前少,民众纷纷将轿车驶入义山区的路旁,方便卸下祭品,也减少步行带来的劳累。 虽然8时许出现细雨点点,不过幸好仅维持片刻,没有因此而阻碍扫墓者。 方天兴:交通顺畅 关丹福建会馆会长丹斯里方天兴受访时说,今年清明节落在4月4日,不过很多人都会选择提前扫墓或择日进行,部分会员同乡则选择于正日拜祭。 “相比上个周末,今天的人潮比较少,交通很顺畅。” 他说,每一年清明节都在义山组努力安排下,为义山进行除草、修整墓碑及清理等工作,提供方便予登山扫墓的后裔们,并且没有征收美化费。 “我们呼吁到来的扫墓人士给予高度配合,各方互相迁就和体谅,让扫墓活动圆满进行。” 黄志胜:半数人完成扫墓 关丹广肇义山小组主任黄志胜说,民众于上周开始陆续扫墓,以该义山总计2000个墓碑计算,今日为止应该有半数人已经完成扫墓。 “今天天气好,不太热也不会晒,很多来扫墓的都是老人家,他们有些于清晨6时许就抵达。” 他说,由于民众选择的扫墓日不尽相同,加上良好的交通配合,人们从正面进入,后门离开,活动进行得很顺利。 徐祥强:星期日办春祭 甘孟华人义山主任徐祥强则说,源自传统习俗,人们一般选择清明前后扫墓,过了上周六及日的高峰期,今天已经较少人。 他说,除了民众扫墓之外,甘孟中华商会春祭也将于周日进行,早上8时在甘孟三圣宫集合后往甘孟华人义山祭拜。 黄永光:扫墓者多为本地人或长者 关丹惠潮嘉义山理事会主席黄永光说,该义山于2周前开放给会员同乡扫墓,前后到来者大概约70%,可说非常踊跃。 他说,每年有10至20个墓位在后人安排下,为祖先亲人“搬新家”,该处义山目前还有大约1200个墓碑。 “今天到来扫墓的人以本地人和乐龄人士为主,上周则比较多游子,相信这个周末还有30%人会到来。” 谢佩珊:每年提供代拜服务 关丹生命馆经理谢佩珊说, 扫墓高峰期甫于上周,从早上7时开始已有人相继抵达,9时至11时最多人。 她透露,该馆有6400个壁龛,目前已入住的逾700个,上周六及日迎来超过百户家庭拜祭,因此相信本周六及日(6及7日)还会有另一波高峰。 她说,由于部分民众未能亲自到场祭拜先人,因此关丹生命馆每年都有提供代拜服务,并计划于明年以小型清明法会代替,为更多有需要的后人服务。 “同时,我们正在进行景点提升,增建许愿鱼池,今早也礼请师父为每个骨灰房诵经,超度先人。” 汤氏兄弟:坚持扫墓50多年 汤氏兄弟今早结伴到关丹广肇义山拜祭先父,他们对记者说,每一年都选择于清明正日才拜祭。 “我们3兄弟都是退休人士,所以正日落在工作天也没有关系,早上6时先到甘孟华人义山拜祭爷爷,大约一小时后来到这里拜祭父亲。” 他们说,年复一年的扫墓活动已经做了50多年,每年都会为墓碑的字重新刷漆、除草然后奉上祭品和焚烧金纸,逗留约一个小时。            
7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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