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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

1星期前
“我讨厌吹冷气。” “我讨厌坐这家公司的飞机。” “讨厌……等下那个空姐又叫我把包包放在座位底下。” 女人终于受不了,“妈妈,你不要一直讲话,很吵!” “讨厌……讨厌……” 这一幕,发生在我从新加坡转机到吉隆坡的飞机上。说来好笑,因为自己的乌龙买错了机票,我被迫从古晋飞往新加坡,再转机到吉隆坡,用这种方式实现了去西马带护照的笑话。 那一段对话是我身旁的一对母女。母亲坐在我旁边,女儿则坐在靠窗的位置。从外貌上看,母亲已是白发丛生,女儿也差不多是中年的模样。我静静地听着她们之间的谈话,但实则也没有多少话,更多的时候是沉默,而她一开口就能听见女儿的不耐烦。 沉默期间,我和那位母亲对望,我用微笑回应她。即便她戴着口罩,但仍能从布满皱纹的双眼中看出,她也回我以微笑。比起她和女儿的互动,我和她更多只是点头、微笑。 她从背包掏出一面毯子,顺便再一次抱怨空姐让她把背包放在座位底下的事情。女儿再一次说道:“好了,妈妈,这是规定,你不要一直碎碎念了,听到很烦。” 作为旁观者,我自然对女儿的说话方式感到反感。我心想,这只不过是母亲发了简单的牢骚,为什么回答的语气是如此莽撞?当再一次留意那位母亲的白发与皱纹,我不禁心生怜悯和气愤。可是,这终究是别人的家事,即使心有不满,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评论呢? 于是,我闭上双眼,静待飞机抵达终点。 忽然间,有人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有些惊着了,扯我衣角的人,正是那位母亲。 她笑着问我:“小弟,你是新加坡人吗?” “不是,我是马来西亚人。”我回答道。 “哦……你是来新加坡玩,现在回家喔!” 我有些尴尬,“不是的,我是去新加坡转机到吉隆坡,我是东马人。” “原来东马去吉隆坡需要转机,没有直飞的航班吗?” 我继续笑着说道:“有呢,我只是买错了飞机票。” “呵呵呵……”她忍俊不禁,“你是东马哪里人呢?” “砂拉越。” “砂拉越……”她不停重复着这三个字,眉头紧皱,看似根本对砂拉越没有概念。 于是,我再补充一句:“古晋。” “古晋!”她恍然大悟,连声调也拉高了不少。“是古晋人,我知道了。我以前去过,你们那里有很多热带森林。” “对啊。”我附和道。“你是去吉隆坡玩吗?” “对,我在吉隆坡有房子,可以住在那里度假。” 她问起我的年龄和工作,得知岁数之后,笑着说自己的孙子还小我两岁,年纪差不多。我们只是巧遇的陌生人,却说了很多家长里短。不知不觉中,机舱响起广播,通知乘客即将着陆吉隆坡,我们之间的谈话也就此打住,各自沉默着等待飞机着陆的那一刻。 机翼划过白云,大海与天空被一抹绿色分割,广阔的油棕园显现。不一会儿,一座座高楼大厦渐渐地拔地而起。飞机正在盘旋,寻找着陆的时机,片刻,机身开始往下滑翔,引擎声愈发轰动,耳膜膨胀,我感到一丝疼痛。 震动之后,飞机着陆,前进的速度一点点变缓,乘客静待在座位上,直到飞机彻底停下。之后,人们开始窜动、起身,纷纷准备走出舱门。这时候,那位母亲再一次叫唤我。 她说:“小弟,你能够帮我拿行李吗?” 我没有拒绝,起身将行李从头上的柜子里拿出。 她接着说:“还有一个,是我女儿的。” 我心里也想替她拿,只是狭窄的走道已经放不下多一个行李箱。她听过我的解释,似乎还是想要拿下行李箱。这时,她的女儿发话了。她说:“好了妈妈,不要紧张,等其他人先走。” 着急又任性的老太太 只是,她可真是一位着急的老太太。她迫不及待从座位出来,我被迫给她腾出位置,推挤身边的人。此刻,我和她的女儿相视苦笑,各自无奈地摇头。我懂了,她不仅是着急的老太太,也是任性的老太太。最后,她拖着行李,扭捏着身子向前走去,还不忘回头与我道别。 她的女儿则是放声提醒:“不要走远!先在外面站着等我!” 走下飞机后,我关掉了手机的飞行模式。打开移动数据的那一刻,手机的消息通知声立马响个不停。我点开一看,是外婆发来的语音消息,好说有四五条,而且平均一条消息有十来秒。播放后,内容与我猜想的大致相同,无非就是问在哪里、到了吗,诸如此类的问题。我只是简单回复一句,秒数不到5秒钟。 我心里想说,怎么问的都是同样的问题,有点烦人。 这一刻,我停下了脚步。我发现自己与外婆的聊天记录,竟然是如此失衡。翻去前面的记录,外婆总会一次发许多语音消息,而我每次只是简单回复一句。后知后觉的滋味总是可怕的,我才意识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与外婆说话的语气逐渐变得不耐烦。 原来外婆也像那位母亲一样,偶尔发着牢骚,我却包容了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母亲。同时,我也扮演着那位女儿的角色,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走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我不禁觉得惭愧,也有茫然。 我们总习惯将好脾气留给陌生人,而将不耐烦留给亲近的人。自私的我,还想着亲人的包容是应该的,肆意地享受与索取,不曾有过犹豫。其实,我爱着我的家人,从牙牙学语到伶牙俐齿,从蹒跚学步到昂首阔步,我们再熟悉不过。那些无意间流露的坏脾气和敷衍,只不过是我太理所当然。 对了,我也记起了飞机上,有关那对母女的一帧画面。母亲倚靠在女儿的肩膀,亲昵得很。她说:“你看,好大一片的园!这些都是油棕!” 女儿的头也与母亲相靠,她微笑着,用手指向窗外说道:“对呀,很宽阔,也很漂亮。妈妈,等下你想要去吃什么?” 母亲抚摸着她的手臂,轻声地回答:“什么都可以,因为现在什么都好吃。”
2星期前
3星期前
1月前
犹记得去年大年初一,我们全家人终于有机会齐聚一堂,大家都笑得不亦乐乎。早上9时不到,长辈早已围坐在四方桌旁,一边打麻将一边谈天说地。我和四兄弟姐妹则拿着各式各样的年饼如:凤梨酥、蜜蜂窝、炸蟹柳等等,准备大快朵颐。“姐,快吃一吃你最爱的凤梨酥,是隔壁大婶亲手做的,美味极了!”比我年幼两岁的妹妹介绍我。我接下后,那绵密的凤梨酥还未入口,浓醇的奶香味儿早已不识相地飘入我的鼻子里,诱惑我赶紧将它们放入口中。手作凤梨酥入口即化,品质好的牛油香气浓郁,搭配上里头酸甜适中的凤梨馅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不消片刻,透明年饼罐里头的凤梨酥便所剩无几。我也顾不得其他手足还未享用这么美妙的食物,一心只想将诱人的凤梨酥统统吃完。“姐,你留一两块给我吧!”妹妹禁不住阻止我。我拒绝并眼明手快地将凤梨酥一口气吃完,且拍拍屁股走人。临走前,我还不忘说一句:“你太胖了,还是少吃点吧!”我这么说其实是想让心里好过些,让自己不那么愧疚,说得像是为妹妹着想般。我原以为她会大声反驳我的话,气氛却相反地十分安静,转头一看,妹妹铁青着脸,像是受了委屈般,沉默不语。一直到新年过完,我和妹妹仍处在冷战期,谁也不和谁说话。我承认自己有错在先,但更放不下面子向妹妹道歉。 不知不觉3个月过去了,一次在医院做体检时,妈妈发现到妹妹的体重骤降,担心不已。回到家后,妹妹坚称自己没事,妈妈却依旧放不下心来。晚上,妹妹捧起丰盛的晚餐进房吃,说是考试将近,要边吃饭边温习。妈妈蹑手蹑脚地接近房间才震惊地发现妹妹把饭菜全倒入垃圾桶!妈妈二话不说就冲进房里抱着妹妹大哭,并质问她为什么要欺骗家人,让家人忧心忡忡。妹妹此时也不忍了,她红着脸,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并娓娓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妹妹因为我在新年期间一句不经意的“你太胖了”深受打击,也无处申诉,就此认定自己因为太胖而理所当然没资格享用美食。在门外目睹一切的我内心痛不欲生,浑然不知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会带给妹妹莫大的伤害。我冲上前去向妹妹道歉,她也大方地原谅了我。 妹妹患上了厌食症 由于深受打击,妹妹如今害怕进食,就连吃块面包也会感到愧疚,认为会就此变胖。为了不让事情发展到更严重的地步,我们一家人决定带妹妹到医院治疗,却惊悉妹妹患上了厌食症。医生更是提议让妹妹留院治疗,同时接受心理辅导。在妹妹住院期间,我没有一天好过,每天都为了自己说话不经大脑思考的行为而后悔。我也每天到医院探望她,给她言语上的支持,希望她早日康复。经过两个月的住院治疗,妹妹不仅看起来健康许多,还渐渐展开了笑容,不再愁眉苦脸。她也不断安慰我,说她从不怪我。我知错了也很后悔,但世上没有后悔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今的我承诺以后一定会好好爱护这个善良的妹妹,也默默祈祷她早日康复,变回从前那个开朗的女孩。 人的话语带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温暖的关怀就像大冷天的一缕阳光,照耀着他人的身心灵,给人无限的暖意;一句无心的玩笑却也会带给人莫大的伤害,甚至会影响别人的大好前途。现在的我最想删除的一句话,莫过于“你太胖了”。 要知道,“瘦”并不代表美,“胖”更不代表丑,人活着只求身体健康,生活一切安好。切记,只有打从心底散发的美,才会给人增添无限的魅力。
1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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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前
3月前
农历七月参加一个在体育馆举行的诵经超度法会,场面盛大隆重。法会开始前,司仪提醒大众在法会进行中注意的事项。我的座位左右两边坐着闭目静坐的阿姨,她们面目和善柔美,有着淡淡的檀香味道萦绕在我的鼻翼间。我也学着闭上双眼,放松脸部,但杂念纷飞,打着妄想,只有自己知道,不敢表露于形。 鼓声响起。法会开始不久,我的椅背被踢了好几次,身后传来窸窣交谈声,食物包装纸撕开的声音,还闻到咖啡香气。我的双眼盯着经书显出认真样子,嘴上念着佛号,耳和鼻子却跳出法界在外游荡去了。我环顾四周,刚好与妇女四目相对,我们很有默契看向吃着面包的女人,眼皮下藏着鄙视眼神,心照不宣。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女人,她一脸从容细嚼慢咽,我动起了一个念头,内心抱怨为什么没人上前提醒她。蓦地脑海里浮出声音,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呢。可是我不由升起一丝惆怅,想起司仪那句叮嘱“法会进行中别随意走动干扰到他人”哐一声撞击我的原则,左右为难。 一件事情却在这时候蹦了出来。那次我与友人相约到一家中餐馆用餐,碰巧是用餐高峰时段没位子了,老板娘和善可亲,特意为我们安排小桌子就在收银台隔壁。用餐完毕后,刚好同事来电聊了几句,友人向我做了个手势,我误以为她的意思是她先付账,其实她是先去取车来接我。放下手机后,我自然走出餐馆,离开前还与老板娘寒暄两句,道谢后便离开。 餐馆高朋满座,背后人声鼎沸,有人叫一声:“小姐,还没给钱!”当时我不觉得那话是说给我听的,自然朝着门口走去,肩膀突然被拍打一下,嘈杂声好像被调低音量似的,那句“还没给钱”清晰在耳畔回响。老板娘一脸不屑,理直气壮把音量调大重复说我没给钱,我向友人确认后连忙向她道歉,也道明原因说是场误会。可是老板娘对于我的解释表露不耐神色,我忍不住怀疑起她别有用心,当下想诘问她为何不在我们聊天时提醒我,连台词和表情都想好了,最后话到嘴边又咽下,少一事不如多一事。期间我频频偷瞄食客手上的手机,担心把美丽误会当成吃“霸王餐”来报道。 胸口楸住难受极了 阿姨铿锵有力的念佛声音把我拉回当下。我正要起身之际,同时一位男人悄悄走到女人身边耳语,从我的角度瞧见女人的侧脸,她垂下眼帘,双手合十道歉,男人脸上挂着微笑小心扶起她。女人缓慢的站起身,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拎起背包往出口方向走去。当下我耳根发热,赶紧垂下头把身体融入在人群里,胸口好像被什么紧紧的楸住,难受极了。 佛号,鼓音,钟声,木鱼声断断续续响起。第一时法会已经结束,捧在手中的经书维持在同一页,手因长时间停留在同一个姿势微微发酸,我悄然合上经书,不知道是我伪装功力深厚,抑或规规矩矩的外表而让阿姨产生错觉,对我露出欣慰笑容。我茫然举目,与佛像相视,如果有下一次,我要做个不伪装成乖小孩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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