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入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阅读

36分钟前
“诶?宜霏,你这次华文成绩多少分?你明年想继续拿华文科吗?”这句话在我还是初三年尾的时候频频有人问我。毕竟读的是康文女子高中,华文上了高一就不是必选科目了。我不知道拿华文科在别人那里是不是真的非常难,但是对于我来说它就好像我每天早上起床一定要刷牙;吃饭一定用汤匙;出门一定要穿鞋一样平常又不可或缺。如果让我形容我和华文之间的“爱情”,应该像两位上了年纪的老夫妻,早已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哪天要是少了另一半,心里肯定会落空像缺了个口子不习惯。 如果有人问我“你可以告诉我一些让华文突飞猛进的方法吗?”之类的问题,我想我肯定回答不出。因为在爱上华文这条路上,我几乎没吃什么天大的苦头,除了那次发生在我小五那年的故事。从小我因为是家里第一个孩子,妈妈在我成绩和才艺方面都更严格,达标水准总是很高。毕竟我妈妈和我小姑都是小学老师,尤其小姑还是小学华文科主任兼小六评估考试(UPSR)的批改老师,因此在她俩的“夹攻”下,我就好像和华文定下了娃娃亲。但或许我本身也注定爱上华文,就好像玛丽苏剧情的女主一样。从识字开始每天晚上都要读故事书“哄妈妈睡觉”,对没错不是我的妈妈而是我来说故事。其实这招很实用,因为小小的我会主动去识字,而不是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什么都没学会。 我和华文的“爱情” 这个习惯一直培养到小学高年级变成自主性会先读一些书籍再睡。我很感激妈妈这个反向的教育。或许是这个多年的习惯让我在学校也会时常去图书馆借书,而不是讨厌看书就好比你不会讨厌刷牙一样。家里的书籍都是妈妈和小姑买给我的,大多都是那些寓言故事书,因此我就像那句话“家花哪有野花香”,更爱看在小学图书馆里借的书籍,且是那种没人看放在角落吃灰的《人体百科全书》、《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中国神话传》、《中国最美的100个地方》等等。我那时的朋友们都更喜欢追随当下潮流看《糖果喵系列》、《小王子系列》、《X探险特工队》等等。但或许是当时想了解书籍里的那些内容,我也在途中学习到了很多课本上不曾出现的生字。 我小学生涯里帮助我最大的老师就是“图书馆”,想认识新字真的要多读多看多接触这个道理,我相信就是学习华文的真理。说些实在话,其实从小在学校上华文课我都觉得非常无聊,因为课本上必学的课文并没有图书馆里的内容吸引我,但在家里的教育下我还是遵守纪律,功课考试比赛样样都积极完成,这也是让我华文慢慢进步的其中一个原因。 我与华文的恋爱日常也一直是如此平常,直到小五那年被我妈送去小姑家魔鬼训练两星期。那段时间的经历我真的一辈子难忘,这是我家这代的传统吧,比我年长的表姐们都在我小姑的魔鬼训练挨过两星期,然后UPSR的华文各个都是A,所以我肯定逃不过这一劫。那两星期里我消耗最多的就是我小姑家的纸巾,眼泪好像不用交水费的水龙头一样,除了睡觉时间都在哗啦啦的掉。原因是思亲的苦以及写不出作文的痛苦。 我依旧记得那一篇叫〈鞋子〉的作文题目。这篇作文我重写了7次,次次内容不一样,次次不过关。我小姑的过关评分是在30满分里拿25或以上。这篇作文我从早上8点写到晚上睡前8点半,当然有保留一点点的吃饭休息时间。而且我小姑每次点出我的作文缺点是毫不留情,心狠手辣甚至是惨无人道。而且那种压迫感是我和我小姑一对一坐在桌子两对面。当时的情况大概是这样:“你的作文头和尾完全没有连接点,你自己在写什么你清楚吗?写作文要紧扣主题,你这样的作文我最多给你12分,0.5都不能再多了,内容好像枯树一样一片叶子都没有,你让你老师读什么,重写到我满意为止!”那时的我哪里吃过这种苦,坐在桌子前一边擦眼泪还要一边挤新的作文出来,简直好像让公鸡下蛋。 但是在挨过那两星期后,我回到学校的作文直接突飞猛进,每次考试都是25分以上。毕竟那两星期在我小姑家写的作文量,可以顶我在小学一年写的量了。在小姑家的生活可没有科技这一说,没有写作文的时间唯一可以消耗的事情就是看书,整个客厅里一半的空间都是书架。而且98%都是小说,那仅有的两本漫画还是我表妹偷买的,带漫画回家的过程就不展开了,内容多与藤条相关。毕竟我小姑的理念是小说才是我们该阅读的,漫画在她眼里就和泡面一样没有营养。 所以小学里我和华文的“爱情”完全获得家里人的支持。我们的爱情在经历磨难后,上了中学的我对华文依旧还是热恋期。但疫情期间有了手机的我就和华文开始了“网恋”,我们通常在网络小说里幽会。当然也有在初中华文功课里约会。 直到去年高一的我遇到了让我深感共鸣的华文老师——黄丽云老师。她简直就是我和华文结婚典礼上的牧师。每次她布置的华文功课都像在说那句“现在新郎请亲吻新娘”。她给的功课总有我喜欢的开放式题型,作文标题也总是那种耐人寻味,次次回味还都不一样味道的题目。我不喜欢那种系统化的作文比如〈中学生如何提升成绩〉,我更喜欢〈城市的夜色〉,〈爱〉这种开放式作文。 在这里我要正式求婚,“我朱宜霏,愿意嫁你华文为我的合法丈夫。无论富裕与贫穷,健康或疾病,我都将爱你,珍惜你,尊重你,忠于你直到生命的尽头。你愿意吗,华文?”
20小时前
21小时前
3天前
5天前
从事写作已13年的著名青少年小说家伊藤悠,笔下有30多部著作。读者的支持是她写作的动力,她的作品又成了读者创作及出版本身作品的动力,甚至让读者在悲伤时得到温暖的疗愈,更曾让读者打消轻生念头。“我希望通过阅读,让读者从中得到力量。” 经常到各校进行导读分享会推广自己作品的她,除了借此机会见见读者,也希望可让小朋友多接触阅读。“许多小朋友和青少年很迷惘,许多我想对他们说的话,都写在我的作品里。” 恰逢今天世界读书日,她想对读者说:“阅读是一种快乐,可以得到很多很多知识以外的力量,阅读也是一种让人开拓眼界的好习惯。所以,请去体验阅读的美好吧!” 实现梦想是非常酷的事  “追求梦想从来都不简单,肯定需要付出代价。有付出不一定有收获,但是不付出肯定没收获。” “出道”前,伊藤悠曾在中学担任华文老师,之后她给予自己一年时间追求梦想,并暗下决定:若一年内无法达成的话就放弃。当时她提前做好准备,包括准备一笔储蓄,以防面对经济压力,幸运的是半年后就遇上出书机会。 她透露,青少年时期提及自己的作家梦,朋友都打趣她将是“饿死的那种”,甚至说“如果你穷困潦倒的话,今天来我家吃饭,明天去他家吃饭,我们已经准备好轮流接济你了”。也有朋友嘲笑她的“作家”是“坐”在“家”,无人看好她的作家梦想,但机会到来时,她还是把握住,出版了一部又一部作品。 对于怀有作家梦的年轻人,她坦言,作家这条路很难走,很考验抗压性和实力,但鼓励他们努力实现梦想。“你想去做的话,去做吧,万一成功了呢?实现梦想真的是一件非常酷的事!” 伊藤悠的第一部作品《壁虎传说》的第一句“这世上唯一不能放弃的就是希望”,其实也是对她自己的鼓励。当时她不确定能否成功出书,内心充满不安,怀抱对实现梦想的渴望,写下了这句话。如今她已成为一名职业作家,月入4位数,她认为作为一名自由业者,也相当不错了。 被读者“盖章”的笔名 伊藤悠成为小说家前,以“伊藤悠”为笔名,撰写短篇小说投稿到星洲日报《城人小说》版,许多读者都是在这里认识的她。她笑言,之前到一所学校导读时,一名老师找上她问:你就是城人小说的那个伊藤悠吗?因此后来此笔名沿用至今。 写作灵感多源于音乐 伊藤悠的写作灵感通常源于音乐,因此她的诸多作品都拥有专属的主题曲。比如《好想见到你》原定主题曲为无印良品的《想见你》,但写至一半时,她受到逃跑计划的《夜空中最亮的星》启发,灵感一发不可收拾,完成了这部作品。 伊藤悠的最新作品有《玫瑰少年之恋》和《校园驯兽师》。前者是在大将出版社发出耽美小说征稿令时写下,以同性之爱为题材。她透露,许多人都以为这部小说的灵感来源于歌曲《玫瑰少年》,其实不然,真正催发灵感的反而是《失眠飞行》,尤其是副歌部分的“我想和你”,让她萌生出“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想和你做各种事情”的想法。 她也表示,这部作品并非单纯的耽美作品,而是“伪耽美”,她在这部作品中宣导性别定义、自我定义以及校园霸凌等话题,让普通的同性题材有了层次感。 除了音乐以外,伊藤悠认为,作家也得学会观察身边的人、事、物,来获取写作灵感。 资料匮乏 角色撞脸 如何破局? 伊藤悠表示,她每次写作都遇到两大挑战,一个是寻找资料。她说,有些资料网上也无法搜得,须亲自前往了解情况,例如她最新已交稿过审的作品,便以印度的婆罗多舞和献花舞为题,网上资料匮乏;而她之所以知晓这一舞蹈是因为认识一名华裔印度舞者,更知晓一个鲜少人知道的事实:华人的九皇爷诞与印度人的九夜节,都在近乎相同的日子庆祝。 第二个是细节描写。伊藤悠认为,在创作中,通常大家的大方向是一样的,不同之处在于细节;比如许多角色的性格是相像的,都是孤独的灵魂,但如何区分他们便很考验作家功力。 “写作要合乎情理,出乎意料。重复的情节是合乎情理,故事的精彩度便是出乎意料。老梗虽然老套,但也可以变成经典。”她举例,“我爱你”这句话最是经典,再也没有其他三个字能战胜它了,只不过每个人的表现方式不一样,气氛不一样,语气不一样,场景更不一样。 当遇到瓶颈时,伊藤悠很随性:不写就好了,让自己休息。她认为,状态不好会影响心情,进而无法创作出好作品,“暂时停笔”就成了当下最好的选择。 可她也表示,至今还未遇到瓶颈期,只是在撰写第二部作品《人鱼传说》时,曾一度不知如何理清书中末日片段的逻辑,但也仅此一次,之后暂未遇到类似情况。 理想 叫座是生存 至于一名作家会面临的挑战,伊藤悠认为有二。其一,写出会卖的书。“出版一部作品花不少人力、物力及财力,所以最理想的当然是得到肯定之余,也拥有一定的销量,即叫好又叫座。若无法得到读者支持,作家经济来源减少,更难继续创作之路。” 其二,琢磨市场,让自己的作品成为畅销书。伊藤悠表示,作家想写的内容,未必符合主流市场口味、选择和喜好。可是她偶尔也会有小任性,写写自己想写的。 她认为,一两本书销量普通还是可接受的,例如她的《奔跑吧,爸爸》以父亲为题,但现实中往往母亲题材作品更畅销。 写出佳作吸引阅读 时代日新月异,科技不断更新,对出版行业也产生不小影响,比方电子书的出现。伊藤悠认为,电子书和实体书区别在于价格、便利度及流传度。她认同电子书更有优势,相比纸质书价格更便宜,方便携带且随时随地都可购买,反观实体书又重又厚,难以携带出门。 “也曾有国外粉丝想购买我的书籍,但因仍未在国外出版,所以只能购买电子版本。但我个人不太喜欢电子书,更倾向于翻阅实体书,因为质感不一样,且平时刷手机,眼睛已很疲累。” 伊藤悠认为,当代青少年经常面对数字诱惑,使得专注力下降,对阅读的兴趣也在下降。因此她认为,出版业得努力克服这个问题,竭力推广阅读,同时作家也需努力写出更优秀的作品来吸引读者的注意力,再次手捧书籍。 【学记感言】 缘分牵引下一次相遇 当年我还是一年级小学生,便遇见了伊藤悠。是她,带领着我走向阅读。像是幸运女神眷顾,时隔9年后,缘分还未结束,在学记专访的契机下,再次与我心中的偶像见面。经过这次见面,我想我依然会坚持我心中的梦想,就像伊藤悠老师所说的:“万一成功了呢?”希望这次专访不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期待在缘分牵引下的下一次相遇。
5天前
6天前
我乱买书、乱读书、乱送书。 那天跟冰萤相约在报馆交书时,我把家里带来的二十多本书,又抽走了一本《如何阅读一本书》,原因是缺了书衣,自己也很想重读。 有两本书——《查令十字路84号》以及《嗜书瘾君子》书封沾了红色污渍(天气太热,沾上了某本融化掉的书皮),但因为真心喜欢,我还是选择让它们参展。书有很多种,但我偏爱“关于书店/图书馆的书”、“关于‘阅读’的书”,以及“关于书的书”等。尤其是后者,我最喜欢读“骨灰级”书虫(比如艾可、董桥、傅月庵……)他们所写的“书话”了——也许那不是书话,而是情话,是写给书的一封封情书。他们读的书,你不一定爱读,更不一定买得到(一般人怎可能拥有艾可的西方古籍“摇篮本”?),但是从他们的文章,我们除了可以得到许多“冷”或“热”知识,也能学到人家如何读书和“写”书。 编按:本期【全民读书会】先摘录6个参展人现场有贴堂的“爱书絮语”,让你一睹为快。有空我们也一起到现场看看吧! 【“私の书房”联展】 •日期:即日起至5月5日 •时间:11AM – 7PM •地点:阅心(城邦阅读花园1楼) 相关文章: 【爱书人在读什么?(上)第一篇】曾毓林 / 阅读就像要完成一块人生的大拼图 【爱书人在读什么?(上)第二篇】走进饮食文化世界 【爱书人在读什么?(上)第三篇】陈愐壮 / 写给书的一封封情书 【爱书人在读什么?(上)第四篇】黄美锦 / 流著泪也直面生活 【爱书人在读什么?(上)第五篇】罗咏京 / 杂食读者的书房 【爱书人在读什么?(上)第六篇】马保靖 / 藏书人的洁癖:“顶不顺”精装书,和书衣书腰!  
6天前
  (亚罗士打16日讯)吉打州华人事务委员会主席黄佳祯指出,《学海》周刊是他中学生时期阅读的刊物,因此希望继续传承《学海》刊物,让世世代代都可阅读《学海》。   他说,跟他一样中学时期阅读《学海》的一代人,现在都已为人父母,对《学海》肯定有满满的回忆,他们都应该鼓励孩子与学生阅读如今的《学海》季刊。   他希望《学海》季刊未来能推广到更多地方,比如通过各社团的青年团继续推广。   他昨日在吉华独中的“独家讲堂”,为《星洲日报》的《学海》季刊主持推介礼时,这么说。   他指出,他在中三至中五期间,每个晚上都在大山脚兼职工作,隔壁就有报摊,因此每晚都会去买报纸。   “当时的《学海》周刊,是每逢星期一出版,一份1令吉20仙,记得当时是2000至2002年,我都会从报摊带了10多或20份的《学海》卖给朋友,当时还可以抽佣。”   他说,那一段时期,《学海》是中学生每个星期会读到的刊物,有大家都感兴趣的成长话题,包括性知识课题和各种心灵鸡汤,都是可以充实心灵的话题和知识。   受惠学校代表吉华独中副校长许志明说,《学海》季刊的刊物兼具知识性与娱乐性,内容也非常丰富与信息多元,涵盖了娱乐、知识、时事和校园文化,这是针对中学生量身定制的刊物。 他指出,这份刊物可拓宽中学生视野,也能激发阅读与写作的兴趣,该校也积极推广阅读文化,因此这是一份非常有意义的礼物。   “在数字化快速发展的时代,对纸本阅读造成非常大的冲击,不过我们还是相信纸本阅读的价值依然无可替代。”   他感谢赞助商与《星洲日报》对吉玻区域学生的关照,让他感到欣慰。 星洲媒体北马区业务经理邱武才指出,阅读风气不佳情况下,出版社很难经营,各种书籍因此很难到手,因此借这个平台找了很多可以慷慨解囊的赞助商,让《学海》季刊有机会走入吉玻的独中、中学或国中。   他指出,《学海》季刊一本15令吉,一套4本要价60令吉,赞助人可以领养10套,5套或2套。   “我们也希望赞助人以积少成多的方式参与,赞助费已经涵盖运输费用,我们直接把《学海》季刊寄到学校。”   找到319套供应北马学校   他说,目前已经找到319套供应全北马的学校,当然还有一些学校被遗漏了,不过会继续努力邀请更多社会人士领养。   “我们相信这样的一个领养行动,能让孩子实实在在接受这本读物,实在的拿着一本刊物来翻阅。”   他感谢吉华独中盛情惠借“独立讲堂”,让《学海》季刊推介礼可在如此漂亮又舒适的场地进行。   17所受惠学校分别是吉华国民型华文中学(一校)、吉华国民型华文中学二校、亚罗士打圣米高中学、双溪大年新民中学、居林觉民中学、日得拉中学、双溪大年新民独中、亚罗士打吉华独中、亚罗士打新民独中、新邦瓜拉国中、多皆国中、苏丹娜阿斯玛女中、玻璃市中学、德玛中学、端姑布特丽雅中学、玻璃市港口中学、皇储妃中学。   《星洲日报》也感谢赞助人,分别是蔡通易律师、拿督洪锡倡、KPK集团总裁拿督江显强、念恩园集团创办人拿督锺如安、拿督威拉蔡德兴、吉打州行动党、玻璃市州中华总商会、马来西亚粮食有限公司、马来西亚龙冈亲义会总会长张程兴、李斯仁董事长、蔡德圣董事长、刘炳坤董事长、马华亚罗士打区部主席陈志雄、苏莉凌、张俊豪、洪锡记、余筱晶、郭志坤和张志益。   仪式上,黄佳祯与邱武才在星洲日报吉玻主任张莲芝、吉打采访主任陈绍安和星洲日报《学海》季刊主编叶欣媚陪同下,主持《学海》季刊推介礼。   黄佳祯也在邱武才陪同下,移交《学海》季刊给各校校长或代表。张莲芝也在较后,颁赠感谢状给赞助商。   出席者有行动党哥打达鲁阿曼区州议员郑瑞隆、吉打州行动党州主席陈国耀、锺如安、江显强、张程兴、马来西亚粮食有限公司代表蔡如海、马华吉打联委会秘书罗填水、陈志雄的代表陈贞憓、吉华中学校长陈康鸣、吉华二校中学校长廖雪萍、亚罗士打圣米高中学校长苏明合、大年新民中学校长李丽清、居林觉民中学校长王光前。                    
2星期前
从几年前的一个不起眼的事迹开始说起。 那是正在面试大学科系的时候。因为非常紧张,虽然整个过程说不上记得非常详细,但至少还保留约70%。犹记得那时候的面试官问了我一句:你喜欢文学吗?我自信满满地点头示意。然而接下来的面试问题就足以颠覆刚才的回答:你认为文言文应该保留下来吗?你对现代中国文学有什么想法?显然我是硬着头皮随便乱掰才懵然过关的。 尽管后来的我如愿考上理想的科系,但这个记忆始终在我脑海里无法退去。它会在我偶然感到得意忘形的时候跳出来警示着我,同时又像是提醒一件我至今仍无法认可的事实。 不知从何时起,每当到了自我介绍的环节,除去姓名年龄等重要信息,随之而上的必然少不了这一句:我喜欢阅读和写作,或我的爱好是阅读和写作。 阅读和写作就是密不可分的组合,少了任何一组都称不上完美。就像我的爱好,但凡提起写作,就不得不提起阅读。因此对熟知我的人来说,喜欢写作和阅读不知不觉地化成了我人格的一部分。每当有人提及自己,就会被按上“喜欢阅读”的人设。 而我真的喜欢阅读吗?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是那么地绝对,至少在小学毕业之前,对当时几乎阅读完图书馆所有红蜻蜓小说的我来说,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即使上了中学,阅读的课外书籍也愈发减少,但我还是深信自己拥有阅读的好习惯。直至考上中文系之后亦是如此。 但就算骗得过全世界,本性始终不会违背自己。不得不承认,自身仍保存写作的喜好,但在阅读领域上,网络世界的精彩已经远远胜于文字带来的震撼。虽然每个时段依旧为自己购入一定的书籍,但其实只有自己明白,那些堆积在桌子和书架上的书本,从新鲜感结束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接触过它们。哪怕觉得再无聊空闲也罢,我也宁愿重复刷着手机里的短视频,而不肯将它们摊开细读——这就是我目前的情况。 身体不会欺骗自己 若问我这有没在写作方面带来影响?那肯定是有的。即便拥有再多的创意或创作灵感,匮乏的词汇和表达能力还是落后他人不止一点,就连参加过的写作比赛也始终无法为自己留下一个名分。最明显的,莫过于在阅读较深的书籍时仅停留在表层的思考和理解能力。 当然,写作是为了让自己快乐,并非作为炫耀的资产。想提升文笔必然少不了阅读。只是我想表达的远远不止这些。 什么时候才会诚实向他人坦白:其实自己并不喜欢阅读? 什么时候才会承认,其实自己对文学作品并非想像中的热忱? 又或者说,写作与阅读其实可以是两个不同的领域? 就像喜欢听音乐不代表一定要喜欢写歌;喜欢美食不代表一定要喜欢下厨。而阅读和写作也都是基于相同的道理。 其实喜不喜欢这件事,身体不会欺骗自己。在听不懂的文学课上强迫自己努力听得懂的样子,参加读诗会上那个因无法同其他友人那般沉浸于写诗而感到不适的自己……还有很多很多的时候。我想身体早已给了我很多提示。 新的一年,比起向全世界宣示,倒不如先好好地坦诚面对自己:不喜欢阅读也没关系,喜欢看短视频也没有错。爱好不分贵贱。 然后再慢慢地将这句话从自我介绍里退却。
3星期前
4星期前
1.这回轮到我“被教育”了! “老师,罚你写3篇文章。” 平时学生犯错,我总是让他们写文章长知识。这次轮到我“犯事”,他们岂会轻易放过?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明明是星期三,我却把时间表记成了星期四。按照“错误的记忆”,4A原本没有华文课,我却安排了一场辩论比赛。而本该有课的4E直接成了“弃婴”。 等我辩论结束后神清气爽地走到4E教室门口,他们起哄说:“老师,你的课已经过了。”我当场石化,脑袋里一连串问号:“我的课不是第三、第四节吗?”回过神来,才明白是自己记错了时间表。 我试探性地问他们:“那刚才两节课,你们都干嘛了?” 他们同声同气:“站着朗读了3篇文章。” 嗯,真乖。 “老师,我去办公室找你3次,都找不到。你的闺蜜还打电话给你,你都没接。” 就是那么恰巧,我当天没带手机出门。因为担心辩论赛激烈声会吵到SPM考生,所以我们在会议室进行,他们当然找不到我。 接着,判决书下达——“老师,罚你写3篇文章。” 全班热闹起来,像似支持同学的建议。哦,这回轮到我感受“被教育”的力量了。我对他们回眸一笑,僵硬得像断了电,然后瞬间消失在课室门口。课室里传出笑声。我心里嘀咕:行,我写,反正我天天都在写!写完再让你们写读后感,看你们后悔不后悔。于是,有了这篇文章。既然是华文课引发的,就当抒发我对华文的深厚情怀吧! 2.华文让我踏上写作之路 当年,我在他们的这个年龄,便对华文情有独钟。在那个没有手机、少有诱惑的年代,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阅读中。青涩的青春年华里,我怀抱着金庸和古龙的小说:《射雕英雄传》、《雪山飞狐》、《绝代双骄》、《楚留香传奇》……每天清晨4点就设闹钟起床,点起油灯细细品读。后来,在二姨家第一次接触到《马来西亚日报》。由于家里没有订报纸,我便经常跑去二姨家读报。那时,我特别喜欢追读报章上刊载的严沁小说——《鬼屋》。 偶然间,我又发现了报纸上的“莘园”版投稿天地。那里的每一篇文章都让我流连忘返。渐渐地,一颗写作的种子在我心中悄然萌芽,开始激发我提笔写作的渴望。从此,我对华文的热爱更加深厚,为写作迈出了初始的一步。于是,我用笔名“雅雅”开始了写作之路,用笔尖把文字爬成一格一格的小世界,投稿给《马来西亚日报》的“莘园”版。幸运的是,不少作品被录用刊登。这让我备受鼓舞,加上稿费的激励,写作变得格外勤奋。起初,我的文章大多是虚构的小故事,后来,我尝试写小说。或许是因为对小说的热爱让我拥有许多天马行空的遐想,非常幸运,那时创作的小说《错过》被连载刊登,这给了我莫大的鼓励,这些作品的剪报,我已经小心保存了30年,至今仍然完好无损。如今回头读那些稚嫩的文字,总会忍不住莞尔一笑。 3.用华文书写青春与梦想 中六那两年,学校未开设华文班,这让我感到十分失落。但我和另外4位同学决定自修华文。回忆起那段日子,手中常常捧着厚厚的《三国志》。那是文言文版的,阅读起来十分艰难,也不容易理解。为了更好地明白三国的故事,我通过父亲的朋友借来一套《三国演义》的戏剧,反复观看。此外,每周二晚上,我都会准时收听电台广播的三国故事,再通过写作投稿的方式,加深对三国人物的理解。除了《三国志》,巴金的《寒夜》和《文选》中的经典篇章也深深吸引了我,它们的文字让我回味无穷。这些自学华文的经历,不仅磨炼了我的意志,也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最终,凭借中六成绩,我被师范学院录取。少女情怀总是诗。在师范学院时,我以“杨过”、“小龙女”为笔名创作了许多关于亲情与爱情的小说,收录于《凿石集》。这些文字承载了我的青春记忆,记录了我与华文文字相伴的美好时光。因为热爱华文,我选择成为一名华文老师。回首这段历程,虽充满挑战,却让我更加珍视学习华文的初心与收获。 问我为何爱华文?都是因为阅读小说和写作这两件事。 巴金说:“我之所以写作,不是因为才华,而是我有感情。”我想,我也一样,生活中拥有不一样的感情,触动书写的灵魂。 对我而言,热爱写作或许源于对丰富生命足迹的感悟,抑或是因在平凡生活中捕捉到了那些不平凡的瞬间。青年时期,我逐渐学会了观察身边的人和事,学会捕捉生活的细微之处,发现身边隐藏的美好与自己独特的生活故事。在这一阶段,以笔名“寒心”写作投稿,内容从小说转向散文,因为我对自己的生活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将心中所想化作文字倾泻,用文字交流情感,记录点滴心绪。后来,我参加了傅承得老师的讲座。记得傅老提到,写作要为自己的文字负责,因此他始终以真名投稿。从那次讲座之后,我也放下了笔名,开始用自己的真实姓名投稿。这段期间写作逐渐融入了我的日常生活。我开始勇敢地表达自己。这时我发现,写作不仅仅是情感的宣泄,更是一种理解自我、关怀世界的心灵实践。通过写作,我得以深入探索内心,同时与外界建立更深的联结,让生活的点滴变得更加充实和有意义。写着写着,我拥有了一本属于自己的散文集——《记忆·卷起千层浪》,字里行间记录着自己的真实故事。 4.推广华文写作 传承文字之美 能继续用华文写作,是我最大的快乐。 我深感庆幸,自己遇到了许多愿意执笔写作的学生。这些年来,因为对写作的热爱,我在校内积极推广写作的风气,与学生们一同踏上这条文字之旅。从最初的不情愿、不知如何下笔,到如今他们愿意写、能够写,这一点一滴的小蜕变,思维的逐步成长,总是让我由衷地欣慰与欢喜。 每年都有多项海外华裔青少年的写作比赛。我常对学生们说:“写吧,得不得奖并不重要。”因为只有通过参赛,才能真正了解自己的写作水平;只有不断练笔,才能逐步提升自己的写作能力。我相信,每一篇文章都会成为他们思想的碰撞与心灵的交流。 尽管有些比赛未必受到教育部的正式认可,但我坚信,学生们正是通过参赛,在实践中不断磨炼写作技巧。他们不仅丰富了写作题材,拓宽了视野,还增长了见识,提升了对生活的观察力。那些愿意写的学生,总能让我看到他们在不断进步;而那些抗拒写作的学生,却始终停滞不前,即使勉强拿起笔,也难以下笔。这就是差距所在。写作的路,需要勇敢迈出第一步,而真正的关键在于坚持。这一切,归根结底取决于他们心之所向。 在校园推广写作并不太容易,繁琐的审核工作常让我感到疲惫。然而,每次有学生递交作品,我总会全力以赴,或许是因为珍惜他们的努力。每当看到他们在比赛中获得,脸上洋溢着喜悦,我内心也充满难以言喻的满足。这份满足感激励着我不断前行,在推广华文教育的路上倾注更多心力。 因为华文,我们相遇,这是一场心灵的共鸣,更是一份传承的使命。因为热爱华文,我们携手踏上写作的旅程,用文字记录心声,用故事点亮生活,共同书写属于我们的独特篇章。写到这里,我才发现,这篇文章早已超越了被学生“惩罚”的初衷,而是自己对华文的深厚情怀在学生的激发下重新涌现。愿每一个文字,成为连接彼此的桥梁;每一次书写,化为创造未来的起点。
4星期前
回来一个多月了,每每回想起走进早稻田大学校园的那个早上,我的脑海都会油然浮现出村上春树图书馆外,那成排灿光熠熠的银杏并木,在深秋准备入冬的清透晨曦下闪耀着格外动人的金黄色泽。 而我是次的行程,其实是专程走访那群夺目的银杏树背后,由近年来名气愈发响亮的日本建筑大师畏研吾亲自操刀设计的“早稻田大学国际文学馆”,又名“村上春树图书馆”(村上春树ライブラリー)。 从来不敢说自己是村上的忠实书迷,因为接触他的作品数量不算多,也未有把大师的历年书目如数家珍地一一拜读完毕。我读的第一本长篇小说是2004年的《黑夜以后》,相较于他名声大噪的《挪威的森林》、《海边的卡夫卡》等,《黑》算是不太为人所熟知,却在我心中留下了重要位置。 而我真正热衷的村上文字魅力,反而是他写的杂谈和纪行随笔,记得当初读到《寻找旋涡猫的方法》时,那种信手拈来的笔意教我震撼,接着我便和许多人一样,掉进了村上筑构的文学隧道,着迷于他总是奇幻又写实的独特世界观。 据说畏研吾正是以“隧道”为灵感,将设计语言贯穿整座图书馆。村上春树图书馆坐落于村上毕业的母校早稻田大学内,是2021年秋天早大设立的国际文学馆,村上亲自捐赠了诸多私藏著作、手稿、翻译作品以及他热爱的古典爵士乐黑胶唱片(据说有两万张)等,让图书馆名副其实,并免费开放,书迷能在此近身感受村上勃发不辍的创作力与细致优雅的生活品味。 穿过周末早晨的清寂校园,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就是缠绕在长方形建筑物外头如扭曲隧道般的木制镂空顶棚,一路从正门口蔓延至建筑侧边的B1出入口,形成一道行云流水的视觉效果。站在宛如意识流裂变的正门口前,我想起《1Q84》的青豆,或许穿过这道拱门就会舍弃身后的现实,踏进拥有两个月亮的世界吧。 图书馆内的温馨木质格调与建筑外的极简白墙形成两种对比。馆内藏书丰富,有按照时间轴排列村上作品的实体Discography,顺着书架上的年序慢慢游移,从他初试啼声的处女作《听风的歌》到2023年出版的最新长篇小说《城与不确定的墙》循序渐进,仿佛也把作家的半生走了一遭。 通往村上文学世界的隧道 图书馆的访客不多,阅览室里分外安静,而我必须频频压抑住自己随时想要惊呼的冲动才行,因为每走几步,当我看见自己拜读过的村上作品静静立在书柜上时,总会兴奋得像看见橱窗里摆卖着最新糖果的孩子,对身边的你悄声指认着,说出“这本是我读过的第一本短篇小说集”、“原来原文版封面和中译版是一样的”诸如此类的读者共鸣。 村上图书馆搜罗了各种村上译本,因此在这里,除了能够瞧见日语原文书的封面,也有机会欣赏来自各国的装帧设计,而我熟悉的台湾时报文化出版的繁体中文版亦陈列其中。 看着那些同样搁在我老家书柜上也许早已泛黄的熟悉封面,或是当我小心翼翼从架上取下来轻轻翻阅时,我或许就像《刺杀骑士团长》里的主人公,无意识地走进了摇着响铃的洞窟,坠入了村上的隐喻时空,同时也回溯了20年前的我自己,那个伏首案前陶醉在小说里的纯稚少年。 一楼图书馆的中心位置设有通往地下一楼的阶梯,挑高至二楼的天井再度具现了畏研吾“隧道”的主题元素,将两边墙体书架的木板延伸向上,彼此衔接,在室内形成一座巨大的镂空拱道,既壮观又柔美,可说是村上图书馆最具标志性的设计。 我沿着楼梯往下走,看见两边墙上继续展示着更多村上亲自翻译成日文的著作——村上除了写小说杂记,偶尔也翻译英语作品——然后一边忍不住这么想:这不就是一条通往村上春树文学世界的隧道么?这条隧道连接了无数读者和作家的过去与未来。那一年我没有在某种机缘下捧起那本《东京奇谭集》的话,我可能今天就不会来到这里,不会因一本书而试图走进这座文学的高墙…… 于是我站在了这里,被一本本夹收着过去幽影的书作所包围,每轻轻触碰一次,就会像《城与不确定的墙》里的“梦读”触碰古梦一样,抖落了大量时间的尘絮。在这里你会终于忘却自己旅人的身分,在爵士乐轻柔的乐声中和自己轻声细语,宛如创作者在纸页前总是忘我地织缀天马行空的自由。 地下一楼除了咖啡厅和一台以前村上在国分寺经营爵士咖啡馆“彼得猫”(ピーターキャット)时用过的三角钢琴,还有一处复刻了村上春树写作书斋的角落。北欧风格的沙发与波斯地毯占据了大半个房间,一边的矮柜上摆了一对原木盒(Bandsaw box),另一面墙则做成了黑胶唱片展示柜。 写字台就在沙发后方,电脑前的笔筒插着每一根都削得刚刚好的铅笔(非常村上!),可以想像村上大叔先是站在唱片柜前挑选一张想听的黑胶,然后拿到书桌后方的唱机播放,再坐到电脑前开始写作的景象。 我幻想着我在遥远赤道土地上读到的那些角色那些场景那些物语,便是在这样的空间里一笔一画诞生出来的,想像年届76岁的村上仍在勤奋不懈地用文字砌砖造墙,如他风雨无阻的每日跑步一样,风雨无阻地在文学的跑道上迈步前进。 于是我逐渐明白,有些事値得你日复一日慢慢打磨,尤其在这个迅捷不迭的网路时代,比如谈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或是写一部自我完满的长篇小说;而写作与恋爱,于一位文学信徒而言,不过是同一件事情罢了。 等到我步出暖气充沛的图书馆来到寒气逼人的早大校园,便愈发肯定东京的冬寒是越来越浓了。那一排银杏并木依然花枝招展地炫耀着这个金秋的最后一抹神采,偶尔快步走过一两位学生或是教授模样的人,裹着大衣,藏着双手,绕过我眼前的校舍转角,消失在视线之外。而我,回头望了最后一眼那漂亮得惹人怜惜的银杏,便也准备离开校园,暂且告别身后的高墙,遁入俗常琐碎的光晕里。
4星期前
1月前
刚升上初中不久,我便发现,无论是写作或是回答理解文,我都像患上了“暂时性失忆症”,一些简易且基础的文字已经在脑中重复播放了好多遍,可笔下却怎么也勾勒不出一丁点相似的形貌。而最终无非是用手机键盘拼写读音,才恍然大悟地落笔写下荧幕上显示的文字。这种现象在与我共同接受华文教育的学生群体中也十分常见,似乎成了一种惯性。不知何时开始,我才真正意识到,我对我最熟悉的母语——华文,渐渐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这一切都得从7岁那年说起。 小学时期的我不像小部分同龄人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手机,因此阅读华文书籍便成了我唯一的消遣方式。或许是没有任何碎片化信息的干扰,我就这么轻易地沉浸在无数文字汇集成的书海中,让文字之美肆意地入侵我的脑海深处。那锦囊佳句就如同悦耳的旋律般波动着我的心弦,让幼小的我一次次感叹中文的博大精深。或许,正因如此,华文使我爱上阅读,阅读更使我爱上华文。 我在不同的年纪,对华文书的见解也有所不同。7岁虽已识字,可一旦翻开四大名著之一的《三国演义》,面对那密密麻麻又深奥莫测的文字怎么也提不起兴趣。到了12岁,再次翻阅此书,对“赤壁之战”、“草船借箭”、“锦囊妙计”、“空城计”等以谋取胜的典故深深吸引,全篇读了大概有五六遍,几乎可以倒背如流。 许是经历了长年累月的阅读习惯,我的文笔也深受影响。上了高年级以后,我的文章常受到华文老师的表扬,总能扣题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在校外参加的各项写作比赛也获得了不错的成绩,种种因素成了我热爱写作的推动力。可这份热爱的源头,并不是获奖后的成就感,而是每一次静下心来写作时,总能寻回内心的自我,仿佛在和心灵深处的自己来一场对话。 步入初中以后,由于疫情的缘故,课堂依旧以线上的方式进行。那时候有了自己的第一部手机,对社交媒体的接触也愈来愈多。由于我就读的是国中,除华文外其他科目都以双语——马来语和英语作为教学媒介语。 大概从那时起,我渐渐淡忘了从前对华文书籍的执念与热忱,取而代之的是短视频的“快餐式”内容,充斥着我原本丰盈的内心世界,直至成瘾。每每到了华文考试前夕,我总是敷衍地翻看范文,或是随意地记下一些优美词句,想以此勉强通过一次次的课堂测验。学习华文对我来说,似乎逐渐成了一名学生为了应考和提高成绩总平均而应当实行的责任,并不是因为对于这门语言深沉的热爱。在不自觉中,阅读不再是我心灵的寄托,写作终究成了一种被指示的任务。换种方式说,华文曾经是陪我成长的“玩伴”,如今却成了与我渐行渐远的“陌生人”。 一直到中三年末,我面临了一项抉择。我是否要放弃华文?常听人说,语文不比数理科有实用价值,像是深奥难懂的文言文和古诗词,似乎都与我们的生活或事业毫无关联。许多历届考生皆因难以掌握这门科目,且担忧华文分数影响整体SPM成绩,因此对华文退避三舍。我曾多次想放弃华文,可心中却响起“你确定就这样放弃吗,不如再想想?”的劝阻声,让我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 内心斟酌许久,始终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最终见身边多数朋友都选择报考华文,想着有人陪自己“赴汤蹈火”,才下定决心继续拿华文。 有一次,当我在手机备忘录里翻找邮箱密码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唯一写满中文字的文件夹。那是四年前参加的一项写作比赛留下的草稿。虽说是草稿,可内容也算完整。出于“想看看以前的自己能写出个什么名堂”的念头,我点开文件夹,将内容从开始的选材、大纲到文章结束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 放下对华文的“戒备” 好久没有这么用心地读完长篇文章了,我心想。 倏地,我发现文末竟还附上了自己的写作心得:“这是我人生中写的第一篇小说,一开始还担心字数不能达到主办方要求的1000至2500字,没想到却一口气写了二千多字,这难道就是老师所说的“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吗?好有成就感!”服了,连心得都得加句名言。我不禁噗嗤一笑。 还记得同桌廖同学看见我厚厚的一沓稿件,张大嘴问我是不是吃错药时,我是这么回答的:“我才没有吃错药呢,这可是我花了三天三夜写出来的稿件。没办法呀,灵感一直从脑中冒出来,写着写着就停不下来啦!”我想,当时的我大概是一脸不屑还带点自豪的语气说出这段话的吧。 也许是这些有趣的经历,让我逐渐放下了对华文的“戒备”。当我决定改变心态,深入了解这门学科时,我发现华文其实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冷酷无情”。它除了是我们领略人情世故的最佳导师,也是师生间相互沟通的桥梁。 我的高中华文教师——黄丽云老师是一位骑行爱好者。每一趟意义非凡的旅程,她都会以照片或文字做记录,再分享给身边的人。作为黄老师的学生,偶尔的几堂华文课成了我们“共赴探险之旅”的绝佳时机。生动有趣的描述、情感真挚的人物故事总能让我们身临其境,时而大笑时而感叹,闻后却又有所领悟。若不是有了华文作为共同语言,或许我们也无法感同身受了。 最令我们震惊的是照片中的悬崖峭壁看起来险峻万分,却也被老师的毅力所征服。她提及自己曾多次感到忧虑,毕竟山路崎岖难行,又有落石掉落的风险,有时道路狭窄得只能手推脚车。她也经历过危及性命的情境,像是恶劣的天气,或是水源供应的缺乏,可一次次的坚持与突破,让每一趟旅程都难以忘怀。 学华文的道路亦是如此,也许会面对重重困难,击垮我们原有的信心。可是,如若我们不坚持下去,又怎么知道黑夜过后不是黎明的曙光呢?或许,你可以尝试从一本自己感兴趣的华文书籍开始,慢慢“结识”这门语言。不久后你就会发现,学华文不只是为了履行作为华裔的职责,更是因为这门语言本身的美也值得我们去探索、去体会。静下心来,才能感受华文之美!
1月前
18岁以前,学习华文并非我的首选之路。我更像是被导航误指向偏僻险峻小径的驾驶者,忽然拐入通往华文的目的站。这个路程,我每开一段路便遇上一个大拐弯。弯过几个山头,我终于发现这条路是值得自己终身驾驶的道路。 我曾经因为讨厌抄写类的华文功课而不喜欢这门语言。或许是初学华文时老师们总让我们抄写自己的中文姓名,而这份作业对姓名笔画总数35画的我来说足以让我感到厌烦。后来,举凡需要抄写的作业如笔顺或生字,我统统都不喜欢。尽管如此,我的华文成绩依然平均维持在八九十分。在我的小小世界,华文只是考试的载体,当时的我只希望华文成绩不要拉低自己的总平均即可,不知道这个语言可以任何形式存在。 升上中高年级后,我不喜欢华文的原因和任何与华文沾上边的学术比赛有关。由于校内学术比赛皆按照班级分配得奖人,三甲预留给第一班表现最好的三名学生;安慰奖分配给第二及第三班的学生。一次,我无意得知自己的华文作文和常识比赛的名次在五名以内,却因为颁奖制度让我跌出榜外,华文予我又添了一份失望。 我本来不打算和华文当好朋友,直到结识了身材高大的罗同学。她主动和个性孤僻的我交朋友,因为我们的人缘不好,我们无论课前课后都黏在一起。罗同学对我最大的影响是培养阅读的习惯。她总是把手上密密麻麻的少年长篇小说借给我,希望与我分享,而我三番四次拒绝她的好意。某日放学回家,罗同学趁我不注意把《小君》塞进我的书包,我皱着眉头接连读了几页。我在罗同学的“软硬兼施”下读完了第一本华文小说。 少了考试的压力,竞争的压力,阅读世界的华文非常纯粹。我在罗同学的潜移默化下拾起一本又一本的少儿读物。我慢慢发现,方块字非但不可怕,还很有趣。这段相遇是我初识华文的第一个急转弯。年中学校假期,我到罗同学的家作客,发现客厅的书柜陈列了好多小说。她要我随意挑几本回家看,还说自己的父母因为忙于工作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伴她,加上自己不受同学欢迎,所以把时间留给了阅读。罗同学的经历让我感动不已,我渐渐相信,华文可以化成一种让人坚定的文字,默默守护孤独的人。 认真说来,罗同学改变了我对华文的看法。我开始大量阅读罗同学介绍的华文读物,举凡书本、报刊、电视,但凡打上方块字的都被我称为巩固华文的媒介。这个行为正式催生了我对华文的热爱;亦是我成年以后,决心栽入创作和研究的伏笔。追随罗同学的脚步,我的华文学科表现在中学时期可谓“扶摇而上”。中学五年,我都是华文常识比赛的三甲,甚至在中二至中四期间的卫冕冠军。 尽管如此,我对自己的华文能力仍旧不自信。忽然开窍的我为了摆平小学期间对华文的倦怠,我从中一开始认真上华文课,并且坚持完成华文作业。上了高中,当周围的同学纷纷展现了“重理轻文”(尤其华文)的态度,念理科班的我不曾动摇自己对华文的热爱。每当上华文课时,大部分的同学悄悄在抽屉里写数理作业,愿意听华文课的同学少之又少。有同学以此描摹我上课的情景:“你是华语老师最疼的学生。”我不知道如何接受这份赞誉,只觉得那是我应该尽的本分,遂而露出尴尬的微笑。 华文毁了我的信心 在我就读的国民型华文中学,华文是大马教育文凭(SPM)的必考科目。除了华文,我还报考了中国文学(今已易名为“华文文学”)。据悉,中国文学并非每一所华中附有的科目。由于这门课也不是课表内的必修科目,我们几位修读中国文学的中四和中五学生只能在每逢星期三放学之后留校补习,与代号“老李”的华文老师围在图书馆的会议室上课。老李的中国文学课影响我至深,哪怕课本仅分为文选、小说和戏剧三本,她总是有办法把沉闷的文本说得非常生动。如今回想,老李的上课模式更似小型的读书会。 高中两年,我付出很多心力攻读中国文学和华文,班上同学用来做高数习题的时间,我都用来复习文本。毕业时,我领了中国文学学科优异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一帆风顺”地拿着甲等的华文和中国文学成绩考入马大中文系,殊不知这两科我最有把握的科目却只考获B+,连老李都不敢置信。命运对我开了玩笑,我好不容易爱上华文,从中得到自我与他人的认可,华文却再次毁了我的信心。我问自己,真的喜欢华文吗?还是一时冲昏了头? 因缘巧合之下,我来到了某大学学院的开放日。辅导员让我描述自己的状况,他用旁观者的视角分析了一轮,最终告诉我:“你是应该去中文系的,因为你的回答都离不开华文。”当时的我对报读中文系的态度还不够坚定,妈妈认为辅导员的分析有道理,讨论之后我们就缴了报名费。 3个月后,18岁的我正式成为中文系学生,一路念了两年半的文凭班和两年的学士课程。中文系文史哲不分家的传统,涵盖历史、语言、文化、文学和思想的内容点燃了我的求知欲,四年半的大学学院生活,我几乎不曾逃课。后来,我找到了自己对的兴趣——文学研究和创作。 沿着终身学习华文的终点站,我绕过了几个弯。自认不是最聪明的学生,不过我一直希望自己不要轻易放弃这份信念,这颗初心。我相信只要自己尚且愿意进修,总有一天,我与华文的邂逅必然留下漂亮的风景。
1月前